“淺淺。”林榆雁怯生生地看著善水,未語淚先流。
善水揚了揚眉,不老女神竟然顯老了,看來她總算是嘗到了生活的苦。
收到錯誤信號的林榆雁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喊蔣明熙用了二十二年的名字:“淺淺。”彷佛這樣就能回到八年前,母女倆相依為命的那段時光。縱然林淺淺厭惡林榆雁的無能軟弱,可她從未想過拋下林榆雁這個包袱,去過更輕鬆的生活。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再苦再難,用蒙用騙,林淺淺都堅持養林榆雁。而秦樂妍,明明綽綽有餘,卻將林榆雁棄如敝履。
悲從中來的林榆雁淚雨如下,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淺淺,淺淺,淺淺。”
善水翻了個白眼,無論是林淺淺還是蔣明熙都已經死了,這場苦情戲白唱了,她抬腳往前走。
見她要走,林榆雁終於不再淺淺深深的叫喚,著急追上去擋在善水麵前,悲悲切切看著她。
善水氣樂了,明擺著有求於人,卻還要拿腔拿調等著彆人主動,林榆雁這人怪有意思的,她可沒這閒工夫跟她在這裡乾耗著。
“給你一分鐘,有話說有屁放,”善水挑了下唇,“錯過這機會,我保證你下次絕對再見不到我。”
林榆雁呆了呆,見善水低頭看著腕表,彷佛在默默讀秒,神情頓時慌亂起來,“淺淺,妍——”
善水打斷她:“蔣明熙,我不是林淺淺。”
林榆雁看起來更傷心了,見善水又低頭看表,到底不敢沉溺於悲傷之中,忙忙道:“妍妍騙光了我的錢,她拿著我的錢跑了,她丟下我跑了。”
善水閒閒道:“在這件事上,我覺得秦樂妍做的非常漂亮。我當年就是太傻,自顧不暇還得養著你這條四肢健全的寄生蟲。”
“我知道我沒用,是我沒照顧好你,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榆雁急急忙忙地辯解。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你敢說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善水盯著林榆雁的雙眼。
林榆雁瞳孔輕輕戰栗了下,短暫的幾乎不存在,她劇烈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早就知道。”
善水一個字都不信,她更相信自己閱人無數積累下來的眼光,林榆雁在撒謊:“你知道!”
林榆雁還是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淺淺,你相信我。”
“我不信。”善水直直看著林榆雁,“你早就知道!”
林榆雁還要再辯解,然被善水犀利的目光籠罩著,她莫名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被扒開,所思所想無所遁形的錯覺,藏在喉嚨裡的話,就是再也說不出來。
“是你把我和秦樂妍偷偷調包。”善水逼近林榆雁,氣勢淩人,壓迫著林榆雁。
無形的巨大壓力之下,林榆雁慌得心臟亂跳,她臉色慘白聲音發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不是故意的。
她付不起醫藥費,就想偷偷帶著女兒離開醫院,等有錢了再來結清醫藥費。那天,她偷偷跑進新生兒科,她實在是太慌了,不小心就弄掉了兩張小床上的卡片,撿起來的時候,她聽見了護士的聲音,膽戰心驚之下就放錯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