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低頭一看。
琳琅動也不動,渾身肌肉僵硬著,明亮的眼眸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就像一尊精致的陶瓷娃娃,沒有靈動的血肉。
癲狂的少年突然怔住了。
他在乾什麼?
本應該好好捧在掌心裡嗬護疼愛的人,他卻親手將她給摔碎了。
她第一次在眼前落淚,他還記得那種心痛到萬蟻蝕骨的滋味。可現在,她卻連眼淚都不給他。
就在他怔忪的瞬間,有人從後背狠狠踢了一腳。
身體傳來尖銳的刺痛。
“你這個禽獸!”陳青禮憤怒將人從琳琅的身上扯開,對著麵門又是一拳。
重重挨了兩三下,江起雲回過神來,手指沾了些嘴邊的血跡,卻是無所謂笑道,“我說騎士大人,你可是來晚了。”
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激怒了男人,額頭暴起青筋,露出了有彆於溫文爾雅的猙獰一麵,“混蛋,去死吧!”
兩人的乾架驚動了江父,他急忙趕過來一看。
這大喜日子,女婿怎麼跟兒子打起架來了?
他正想去勸架,忽然看見了蜷縮在鏡子前瑟瑟發抖的大女兒,她的婚紗淩亂,有劇烈撕扯過的痕跡,尤其脖頸邊的血跡,再顯眼不過了。
江父同樣被嚇得不輕。
他的腦海裡有一個十分荒謬的答案。
而另一邊,江起雲的搏鬥卻占了上風。他本就熱衷空手道,頗有天賦,又是發了狠想要打死這個跟他搶琳琅的家夥,下手毫不客氣,專挑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攻擊。
男人痛哼一聲,死死捂住被踹了一腳的肚子,使勁喘著粗氣。
看吧,這就是你挑的男人,一點都不經用。
這種廢物,以後怎麼能保護得了你?
少年嗤笑一聲,以一種輕慢的傲視姿態,嘲笑著琳琅的擇婿眼光。
可是,視線中,那道纖細的身影卻撲上了上來,心疼抱住那個落敗的輸家,為他遭受的傷害而哭泣落淚。
她擋在男人的麵前,用那雙哭紅了的眼睛,冷冷看著他,除了仇恨與怨憎,再無一絲的脈脈溫情——她恨不得啖他血肉、扒他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