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民國替身前女友(3)(2 / 2)

紀家的祖宅是幾間破落漏風的茅草屋,紀父還非得高價買下那一塊地,修了一間富麗幽靜的祠堂,每天要人專門打掃與供奉,就那修葺的銀子,都夠紀府一個月的開支了。

紀父怒極發笑,“好!好!好!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來人,家法處置!”

“老爺,你這是乾什麼?”紀母在一邊默不作聲,原本想等著丈夫的怒火發泄完了再救場,哪知道他居然要動用家法——要知道那把鐵律戒尺是真的染過血的,把受罰的人給活活打死!

琳琅站在紀澤的身邊,垂眉斂目,就跟透明人差不多。

誰也不知道這起“鬨劇”是由她導演的。

紀池的性格比他哥哥容易摸清多了,一個衝動易怒、好色貪花、還被家人寵壞的紈絝子弟,同紀澤一樣,癡戀著秦家那位風華絕代的大小姐。

在琳琅有意無意的刺激下,紀池打算弄一份最豪華的禮物送給秦慧心,意圖一舉打動佳人的芳心。但是他既不像是紀母,把握著紀家吃喝的“財政大權”,也不像會做生意的大哥,年紀輕輕就積累了龐大到令人咋舌的財產。

弄錢就成了他這幾天一直在苦惱的事。

剛好,有一個哥們在賭場的手氣很好,他看著對方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很是羨慕,儘管之前被母親與哥哥耳提麵命,不能大賭,在被哥們帶著玩了幾把,嘗到了甜頭之後,紀池把這些話都拋之腦後了。

沾賭跟吸毒差不多,一挨到手了就不想放開,紀池越賭越瘋魔,到最後他差點忘了自己原本弄錢的主要目的,而是把整個人都陷進去了。他在賭場豪擲千金,一開始是穩賺不賠的,後來漸漸的,氣運差了,反倒是欠上了一筆債。

賭場的人知道他是紀家的公子,一直很客氣,直到紀池拿不出錢來,瞬間翻臉,將他扣押在賭場一天一夜,紀池被折騰怕了,哭爹喊娘的總算放了回來。

紀家二少爺的主意打到了地契上,忽悠了紀母一通,跑到她房間裡拿走了祖宅的地契,心裡想著反正紀母也不會經常看這些,能瞞著久一些就更好了,等他手氣好了,說不定就連本帶利賺回來,他相信紀母也不會計較這些事。

但是天不遂人願,紀池抵押地契後,本想著翻盤,豈料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爆冷,他沒辦法了,又得回家想主意,琢磨著要不要偷些首飾出來典當。紀母的翡翠頭麵有好幾套,少了一套也不會有什麼。他正將首飾掃進袋子裡,結果被突然回來的紀父逮個正著,就有了今天一幕。

紀池看著盤子裡的戒尺,覺得屁股一陣發疼,也不等紀父拿起來,他連滾帶爬挪到了紀澤的身邊,拽著他的袍角,哭喊著,“哥,你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爹打死我吧?你救救弟弟,弟弟不想死啊!”

“大丈夫,一人犯錯一人當。”

紀澤抖了抖衣裳,退了一步,“二弟,這是你惹下的事,哥哥幫不了你。”

“你們兩個,快把二少爺壓住,今天誰也救不了這個混賬玩意!”

紀父冷笑著舉起戒尺。

“啪——”

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紀池的屁股一片血肉模糊,紀母在一旁不停用帕子擦拭著眼淚,也不敢求饒,丈夫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了,觸怒了正在氣頭上的他,估計紀池還要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但是紀池沒有理解到哥哥與母親的用心良苦,反而用仇恨的眼神一直盯著兩人,十分可怕。

紀澤是見過風浪的,因此並不慌張。紀母卻受不了了,兒子是她心上掉下的一塊肉,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老二這種態度實在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她忍了又忍,還是撲了上去,擋在了紀池的身邊,“老爺,你真是要打死池兒不成?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紀老爺氣哼哼地說,“我可沒有一個敢將祖宅抵押出去的好兒子!”

紀母見丈夫這邊行不通了,立馬朝著大兒子說,“澤兒,算娘求求你,你就幫幫你弟弟,把祖宅贖回來吧,你這些年賺了這麼多錢,就那一塊地皮,花不了多少的。”

紀澤微微皺眉。

不是他不想幫忙,隻是現在還不到年末,很多店鋪的租金收不回來,他手上能周轉的流動資金其實不多。

紀池等了好久沒聽到大哥的聲音,頓時不耐煩了,加上身上有傷,他的語氣比平時更衝,“娘,你求他做什麼?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彆人說商人重利,我還不信呢,瞧瞧,這不就是一個好例子嗎?對弟弟也見死不救,你們還指望這種薄情的人給你們養老啊?”

兩老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琳琅忍著笑,沒想到,弟弟還是一個神助攻呢,哪裡最痛,就往哪裡捅刀子。

紀澤的臉色冷了些許,“我就是再薄情,也不會像你,被當成傻子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紀家要是落在你手裡,一家人遲早都得喝西北風去。”

紀家二少爺一聽,立即就炸了,“你說誰是傻子呢?”

“誰搭話誰就是傻子。”

“嘿,彆以為你是我哥,你就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了,來來來,過來,今天小爺就讓你看看厲害——哎喲我的娘疼死小爺了!”

紀澤不想看自己傻弟弟那張愚蠢的臉,揉著眉心走出了外邊。

琳琅跟了上去,溫聲道,“小叔他隻是一時氣話,你彆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他還不值得我生氣。”

紀澤眉眼淡漠,隱約透出幾分銳利之色,“我隻是好奇,是哪位高人居然看上了紀家,拿紀池來做作筏子。對方恐怕會有後招。”

琳琅微微一笑,“夫君大概是杞人憂天了,說不定這隻是小叔一時的糊塗罷了。”

“但願如此。”一邊說著話,他轉頭忽然看向了琳琅。

“夫君怎麼了?”

年輕的婦人著一襲繡蘭的湖藍色旗袍,頸邊的領口鑲著一圈雪白柔軟的絨毛,襯得她的臉盤兒小巧又素淨,對方撫著耳邊細長的藍水翡翠耳墜,一派嫻雅秀色,正睜著一雙秋水淺染春黛的眼眸,疑惑看著他。

“……沒事。”

應該隻是他多想了。

他的妻子沒有那樣的心計與手段。

出於自己對人心的自信把控,紀家大少第一時間就把凶手從他的黑名單排除了。

琳琅笑得更美了。

姐也算得上是一個老戲骨了,被你看出來豈不是砸了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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