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辭一手接管了琳琅的經紀人工作, 憑借著他圈內的人脈與資源,很快運轉開來, 男人開始督促她走通告、接代言。至於琳琅之前的緋聞,蘇辭貫徹了以往雷厲風行的手段, 既不廢話, 也不手軟, 直接給媒體發了律師函, 告他們肆意誹謗。
他這舉動相當於把數十家媒體給得罪透了,可是架不住他這些年來經營的勢力, 幾家媒體因為他的插手而瀕臨破產, 一時風雨飄搖,要多淒慘有多淒慘,蘇辭的煞神名頭也不脛而走。
而這尊讓媒體頭疼不已的煞神, 此時正臉色陰沉盯著手機。
“叮鈴鈴——”
水池噴泉邊,手機瘋狂震動。
“你不接?”
沈淮雙腿微分, 吊兒郎當坐在水池邊,鴨舌帽遮住了眉目,墨綠色格子襯衫下是一件白色背心,搭配著破洞牛仔褲, 滿滿青春正好的氣息。
今晚他跟琳琅又換了一種“興趣”——在街頭賣藝, 偽裝成一對剛畢業的大學生情侶,一個拉小提琴, 一個偶爾來一段舞蹈, 配合默契。
“那你的怎麼又不接?”
琳琅從沈淮的衣兜裡摸出手機, “道格家的黛西小公主,對你青睞有加呢。”
除了那場溫莎莊園的公爵宴會,這對行騙夫妻又參加了幾場的名流宴會,靠著天/衣無縫的演技,兩人的身份到現在一直沒有揭穿。
沈淮偽裝成一位相貌英俊的東方豪紳,其翩翩風度引得無數女芳折腰,尤其是琳琅提到的黛西,少女對沈淮一見鐘情,也毫不在意他已有家室,每次沈淮出現,她總要以各種借口邀走他。
“嗯,我聞一聞,好大的醋味。”
沈淮星眸全是笑意,“不過還請親愛的放心,我絕對是忠誠於你的。”
琳琅翻了個白眼,“你小心點,我看那位小公主對你是勢在必得,彆吃不著,還惹了一身騷。”
泉水清透宛如水晶,水花四濺中,天使的精美雕像在夜色下靜謐佇立,神態安詳,姿態優雅,演繹著愛神綺麗的夢境。她雙手撐在池壁,一頭還未及腰的長發繾綣落在手臂上,層層的薄紗疊出銀浪,比月光還要皎潔三分。
沈淮輕笑,不再執意解釋這個問題,他將暗紅色的小提琴置在肩膀上,右手持弓,下巴微微含著,認真而專注演奏起來。
“這首曲子叫什麼?”她偏頭問。
“它還沒有名字,不如你取一個?”
沈淮靜靜看她,眼裡隱約露出了彆的意味。
琳琅晃了晃頭,珊瑚色的紅豆小耳環在發間蕩漾開來,“唔,這個呀,你還是留給你未來的女朋友取名吧,它是一首戀愛的曲子,不是嗎?”
他沒有否認,沉默許久。
“如果我說,我想重新跟你複合呢?”
沈淮高中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對方是班花,而他那時候是人人嘲笑的大胖子,體重達到了兩百多斤。暗戀的班花向他告白了,沈淮又驚又喜,怕自己配不上她,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最終他傻傻的,一頭紮進情網裡。
她說她喜歡糖醋排骨,他二話不說就去學。
她說她喜歡投籃帥氣的男孩子,他頂著彆人的諷刺,在烈日下練習到中暑。
人生第一次戀愛,他竭儘全力讓她能看到自己的好。
隻不過,他的付出,從頭到尾是笑話,是那些人想要捉弄優等生的惡趣味。他在殘忍的真相前猝不及防跌了一跤,以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他咬下了第一根煙,說不清是為了報複還是彆的東西。
從乖乖的優等生變成抽煙、飆車、徹夜不歸的小混混,沈淮在厭棄之下徹底放逐自己。他發現自己更擅長偽裝,於是白天做他的好學生,一到晚上,他出入燈紅酒綠的場所,與漂亮女孩調情,與一群孤朋狗友廝混。
迷離的燈,醉人的酒,還有濃烈的香味,他戴上麵具,尋歡作樂。
他甚至做好某天暴屍街頭的準備了。
“你說什麼?”
她手指頭輕敲著膝蓋,有些漫不經心,下一刻被人捉住了,溫柔盤在手裡。他跪在地上,抬起臉仰視著她,“我說,我們複合吧,好不好?我承認,我之前做的是很過火,可我沒跟那個女生發生關係。”
琳琅想抽手回來,他不肯,攥得更緊了,“是我不懂事,陷在過去裡不肯出來,現在想想,其實也挺可笑的。”
她“噗嗤”一笑,手指戳了戳他掌心。
“好了,沈淮,彆演了,這裡沒人看。”
他深深看她,“你覺得我是騙你的?”
“不然呢?”她周身浮著柔豔的光,好似幼童般天真,殘忍地說,“知道什麼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她唔了一聲,更加直白,“沈淮,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就彆玩小孩子這一套,好嗎?”
“那你……怎樣才會信我?”
琳琅奇怪看他,“撒謊先生,你今晚是怎麼了?”
對方揉了揉臉,“總之,你就當我想改邪歸正了。”
最近這段時間,蘇辭的存在感太過強烈了,雖然隻是一個經紀人,卻幾乎把所有的風頭都搶儘了。同為男人,他怎麼會不清楚蘇辭眼底對琳琅的占有?
沈淮還想著溫水煮青蛙,但對方實在是個勁敵,趁著兩人的關係還未徹底明化之前,他要先下手為強。
“噗,還改邪歸正,我看你是腦子都燒糊塗了。”她探手摸了摸他額頭,“要去看醫生了。”
沈淮無奈抓住她的手,再度申辯,“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