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緋聞前女友(21)(2 / 2)

“你,這、這是怎麼回事?”蘇辭雙掌捧起她的臉,目光震驚,“血……怎麼會有血?”

琳琅衝他嫣然一笑,“你猜?”

“那酒……你喝了?”蘇辭不可置信。

她笑而不答,虛弱喘著氣兒,癱軟在他的身上,蘇辭慌忙摟住了人,他想也不想抽出了手機,顫抖的指尖摁上了號碼。

單薄冰涼的手掌覆了上來,聽得她低低說,“彆白費心思了,我既然想死,你以為自己救得了嗎?”

“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蘇辭咬牙,強行撥開了她的手,立馬打了急救電話。他生怕趕不及,又抱起了琳琅往外頭走,雪白的婚紗裙擺逶迤一地。

“咳咳——”

懷裡的人劇烈咳嗽起來,又噴了蘇辭滿臉的血沫。

男人簡直跟鵪鶉一樣,被直接嚇傻了,呆立了半天不敢動。

“蘇辭,你彆跑,晃得我胸口好疼。”都這時候了,她還笑得出來,“血液一流動,說不定死得更快哦。”

蘇辭隻能將她放下,哄著人,“好,我不跑,還疼嗎?你再忍忍,救護車就快來了。”

“阮阮——”

他喉嚨沙啞,“求你!不要睡!你不是要我死嗎?我還沒死,怎麼可以死在我的麵前?”

“傻。”她舌尖吐字,奄奄一息,“我……怎麼舍得你死?”

“你可是我,喜歡了好多年好多年的混賬家夥。”黑色的瞳孔開始渙散,“你第一件白襯衫,是我買的。還有這頭發,我也親手剪過。”

男人紅了眼睛,猶如囚籠裡掙脫不得的野獸,“那你就舍得丟下我?”

“舍不得。可是……阿辭,我受不了你那樣對我,好疼啊,真的好疼。我真的害怕,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籠子裡,好黑,我看不見自己,總覺得哪裡會鑽出來一個怪物,把我活活悶死……”

“對不起!”他已經是泣不成聲,“是我該死……”

“你是該死,我真想毒死你,但最後,還是沒,沒能下得了手。”她摸上他細長的眼尾。

“以後,自己好好改一下,遇到喜歡的,不要像對我這樣,咳……”

她痛苦低咳起來,蘇辭已經慌得六神無主,哪有平日的從容冷靜。他用袖口試圖擦拭著她嘴邊的血,卻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乾淨。

琳琅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蘇辭渾身墜入冰窖,他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理智,他拚命在想自己能夠做什麼,最後悲哀發現,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生命消亡。

他呆呆看她的嘴唇,突然撲上去用力吮吸,大口大口吞咽那鮮血。

要跟她一起死?

怎麼能那麼便宜他?

琳琅裝作難受的樣子咳嗽起來,蘇辭緊張問她哪裡疼了。

“阿辭,答應我……活下去……我還有好多的風景沒看過……”

“你……替我……”

救護車停在了教堂外邊,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小跑了進去。

圓形的穹頂邊緣鑲著數扇彩色玻璃窗,日光傾瀉下來,斑駁成夢裡的景色。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摟著女人,雪白婚紗上浸染了大片的血跡,駭人至極。

他麵如死灰,眼珠僵滯。

沒有一絲的活氣。

蘇辭沒死,但跟死了差不多。

他想瘋,可是沒瘋成。

也許瘋了他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而在其他人的眼裡,蘇辭是徹徹底底瘋掉了。

他不顧任何的阻攔,執意要跟一個死人舉行盛大的婚禮,還邀請了各方名流來到場觀禮。

舉行婚禮的那一天,他穿著很鄭重,頭發往後梳著,胸口整整齊齊彆了一枝白色的玫瑰,雙手捧著一個牌位,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紅毯上。

婚禮結束,賓客散場。

蔣成勳上前拍了拍蘇辭的肩膀,“星輝永遠有你的一席之位。”

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答應她,要去外麵走走的。”男人溫柔拭擦著牌位,又低頭親了一口,“去看看初春的早晨,去看看下雨的長街,她會很喜歡的。”

蔣成勳笑容微微僵硬,他強迫自己忽略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又跟蘇辭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期間有幾個模樣漂亮的千金小姐找他搭話,蔣成勳通通不耐煩打發了,大步走到教堂外麵。

“等很久了?”

他看到了車邊的一道纖細身影。

香車美人,果然相配。

“還好。”

對方戴著墨鏡,紅唇微勾出魅惑。

蔣太子爺沒出息被勾得心猿意馬,連忙鞍前馬後,給她紳士開了車門。

“其實你可以跟我一起進去的,就不用等這麼久了。”蔣成勳說,“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說著有些委屈的味道。

這海妖夫人神出鬼沒,突然給他消失了兩個多月,他眼巴巴等著電話,都快成深宮怨婦了。

“你覺得,我這樣出現合適?”

女人手指細長,慢條斯理摘了鏡片,眼尾綴了一顆惑人的淚痣,笑起來更加攝魂奪目。

蔣成勳湊了過來,仔仔細細打量,“樣子是挺相似的,不過氣質不同。”

阮琳琅容貌繁豔,但年齡閱曆畢竟是擺在那裡,偏向年輕活潑。而這個女人,舉手投足都透著成熟女人的優雅嫵媚,自己在她麵前就跟毛頭小孩似的,高興了她就逗一逗。

他也見過阮琳琅,那種小女生絕不可能像海妖夫人這樣令他著迷。

不過,太子爺並不喜歡這種由人掌控、落於下風的感覺,他嗓音低啞,“夫人一聲不吭消失了這麼多天,就不給成勳一個彌補賠償麼?”

“不是說了麼,我家族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回去處理了。”

蔣成勳依舊盯著人。

“好吧,你想要我怎麼賠?”

“那當然是——”

他俯身下來,輕咬上那誘人的臉頰。

不過是淺嘗輒止,他反而有些失控,不滿足挪到了唇角邊。

搖下的車窗有一道人影走近。

“老板。”

有人叫他。

琳琅玩味揚起了眉頭。

蔣成勳眼珠通紅,依然壓在女人身上,含糊應了一聲,“怎麼了?蘇辭?”

蘇辭的視線掃過對方的女伴,露出了一截寶藍裙角,隱隱約約,看不真切,本能湧起一股熟悉感。隻是他如今心如止水,對異常的事情也提不起興趣了,收回了視線,說,“我妻子出道至今的作品歸屬版權,我想全部買下來,希望你能中間通融一下。”

“好,沒問題。”

蔣成勳一口答應下來。

“謝謝。”

他矜持斯文地頷首道謝,又衝著那位看不清模樣的女伴說了聲“告辭”。

蘇辭往回走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他將牌位愛惜藏進了西裝裡,捂得嚴嚴實實的。

“阮阮,看,下雨了。”

“想吃栗子?好,我給你買。”

“知道了,小饞貓,是你最喜歡的奶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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