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惡毒繼母前女友(6)(2 / 2)

可作為一國棟梁、一府之主甚至是久為人父,男人就顯得嚴苛多了。

妻子於他,是想要相攜半生的人,是烙在血脈上生生不息的溫柔,他有足夠的耐性去教她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什麼不能做,什麼要警惕。正因為一生時間充裕,所以他不著急,更願意以一種春風化雨的姿態引領著人。

而且從私心出發,他也不舍得用嚴厲的態度去責她、罵她。

反正這人以後是要護在身後的,哪怕是她捅了天大的婁子,丈夫為妻子善後,是天經地義的事。

但兒子不同,他日後是要繼承國公府的,也許在某種機遇下,少年要遠離父母,出門交遊治學、明理格物、建功立業等,雛鷹遲早要展翅高飛,不能永遠庇佑在他的羽翼之下,到時候他仍如今日這般,不知好歹,心高氣傲,遲早是要做他人的踏腳石、他人的下酒菜!

“昭烈,給你母親敬茶。”

燕國公平靜地說,“彆說師傅們沒有教你,天地君親師,事君不可不忠,事親不可不孝,事師不可不敬。你是要當一個不孝不敬的宵小之輩嗎?”

“不孝不敬……哼!來來去去,你就會用這種煩死人的禮數壓人。”燕昭烈果然還是年輕,才幾句就被燕國公說得心浮氣躁。

他老子麵色淡然,猶如氣度斐然的宗師般不動如山,又往兒子心口上插一把刀,“禮數是聖人製定的,經過千年的考驗沿襲成風,你既達不到聖人的高度,也沒有聖人的風範,名不成功不就,隻會衝著女人發火的毛頭小子,臉上寫著無用二字,有什麼資格說聖人的禮數煩人?”

燕昭烈很想甩出一堆大道理糊他爹一臉,但他搜腸刮肚了一番,悲哀地發現沒一句合適的,隻得恨恨甩了句,“迂腐的老古董!”

“老古董?”燕國公撩了撩眼皮,底色宛如黑潭,“你難道不知道,古董是越老越值錢的?前朝文墨留下的春月江山圖,在盛世時不值三百文,如今改朝換代了,你可知為父花了多少方拿下來?”

燕昭烈哼了哼聲,“至多不過是黃金千兩。”

父親搖了搖頭。

他心裡突了突,底氣又降了一大半,“還能多少?難道要抵上整個國公府嗎?”

燕國公仍舊搖頭。

其他人支棱著兩隻耳朵聽著。

這卷江山圖莫非是賣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天價?

琳琅撐著下巴,笑盈盈瞧著燕昭烈,看趕鴨子上架的世子爺怎麼收場。

對方有些惱怒瞪她,明顯是想到了那個荒謬的新婚夜晚。

在眾目睽睽之下,老爹絲毫不給台階下,讓威風凜凜的世子爺在繼母眼前丟儘臉麵。燕昭烈腦子裡嗡嗡地響,覺得自己如同一個玩弄在股掌裡的小小木偶。

青年被撂了麵子,眼尾染上薄紅,在琳琅看來竟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他咬牙地說,“總不可能這一卷紙上江山,還要用另一個江山去換吧?”

燕國公奇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似乎很驚訝他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燕昭烈的胸膛又挺起來了。

然後他聽到老爹這樣說:“怎麼會?對方分文未取就送我了。”

燕國公說著又看了看他,歎了一口氣。

仿佛在說,他英明一世,怎麼會生出這麼傻的兒子來?

誰敢要國公大人的錢財呢?也不怕燙穿手掌!

“噗——”

琳琅終於沒忍住,當場笑了。

好在她還記得自己是國公府的夫人,用團扇遮住了臉,但那笑聲是個人都能聽得見。感情繞了一大圈,故意給兒子挖坑。

莫非是為了報複那句“老古董”?

燕昭烈的俊臉漲得通紅,他又羞又氣,“你故意拿我尋開心呢?”

男人手指敲了敲桌麵,四下安靜下來,燕國公緩緩道,“你當真以為為父是拿你尋開心?為父隻不過是讓你知道,作為男人,心胸不可窄小,眼界不可淺薄,縱然不能文武雙全,也不能失了氣度。好了,給你母親敬茶。”

燕昭烈憋著一股邪火,很想掉頭一走了之,最終還是屈服在他老子的淫威之下。

琳琅把準備的紅封拿出來,狀似埋怨地說,“孩子還小,日後多多見識就是了,哪有像你這樣的,讓人下不了台。”她衝著燕昭烈微笑,“你爹就是這個脾氣,彆理他。”

這對夫妻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配合得默契十足。

被一個小兩歲的女人這樣“慈愛”嗬護,燕昭烈一口惡氣哽在喉嚨,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了,臉色極為難看。

燕國公瞥了一眼,“行了,下去吧,這幾天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屋裡做幾篇經世文章出來。”

燕昭烈還沒反駁,一旁的繼母假惺惺勸道,“都是個孩子呢,怎麼能拘了他的愛玩天性?”

他狐疑看琳琅,這人這麼好心替他求情?

燕國公又道,“那行,既然是個孩子,心性不穩,那就好好磨練吧,索性府裡的先生還在,上午學文,下午練武,晚上就去為父書房,做個日常考核吧。”他輕描淡寫,“不過關,就彆想出府玩了,在書房打個地鋪睡了也挺好。”

燕昭烈聽得臉都綠了。

而他老爹全然不顧兒子的心情,抬手讓他去了。

琳琅見男主失魂落魄深一腳淺一腳離開,揮了揮手帕,表示十分同情。

嘖,一句“老古董”引發的血案。

看來男人也不服老啊。

然後她很不怕死地說,“老古董,你家美麗無雙的夫人餓了,等會早膳吃什麼呀?”

燕國公斜眼看她。

“清蒸卿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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