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林羨魚神色驚疑。
為了能稍微放鬆一下, 他特意挑了個僻靜的角落。當然,視角最好還能落在他家女王大人的身上。
休息中途, 林羨魚就喜歡啜著一杯咖啡或者冷飲,窩在椅子裡欣賞席副導的一舉一動。戀愛小男生衝動又無腦, 他覺得自己就是琳琅的小腦殘粉, 哪怕是她捏著劇本揍人,在他眼裡都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魅力。
所以, 他自以為他的腦殘程度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為什麼這個男人還會說出這種問題?
“你不願意?”
影帝微微擰眉,仿佛想到了什麼, 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行, 你說,你要什麼。她給得起的, 我十倍送你。”
深夜的片場有機器嗡嗡工作的聲音, 近乎封閉的環境裡透著一股滯悶。林羨魚抬頭看人,男人寬肩窄臀,鉛灰色的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另一隻手則是勾著他的杯子,被潑了一身咖啡的襯衫非但沒讓他變得狼狽, 反而襯出幾分淩亂的蹂躪美感。
要是一個月之前, 林羨魚遇見的是這樣的影帝, 二話不說肯定淪陷。
封宴是他腦海裡所能勾勒出最完美的情人形象。
林羨魚還沒說話, 係統卻等不及了。
“宿主!抓緊機會啊!封宴可是國內最受歡迎的男演員了, 多少人排著隊求著他春風一度, 你要賺翻了!”
係統一副他走了大運的語氣讓林羨魚不住膩煩,隱隱生出了叛逆的反骨。
他以前以為自己喜歡男孩子,還肖想過封宴的逆天長腿以及俊美相貌,心想總有一天要拿下這座冰山,讓他乖乖喊自己老公。
誰想到在撲倒小哥哥的中途遇見了琳琅這個大魔王。
一開始琳琅給他的觀感不怎麼好,尤其係統總是在他耳邊灌輸著席家的厲害。當對方故意弄碎被子,嫁禍給他,他的印象更是跌到了穀底。住在破舊地下室裡那段日子,林羨魚天天紮她小人。她前期出場太過惡劣,讓林羨魚恨上她的同時也不禁關注到她。
然後,他慢慢發現她出國留學過,拿了不少的獎項。
他發現她會騎馬,會擊劍。
她無所不能,除了性格比較惡劣。
可是後來林羨魚發現,她對其他人卻不是這樣,溫和有禮,進退有度,堪稱優秀的模範生。她似乎隻喜歡捉弄他,看他氣得跳腳,看他緊張不安。
琳琅很狡猾,遊刃有餘拿捏住了厭惡與喜歡的分寸,鮮明占據了小男孩那一顆情竇初開的心。不管前頭她又多壞,卻在他被人欺負時出現了,單是這一點足以扭轉了林羨魚的大部分惡感。
何況她是一個非常有魅力又擅長主動出擊的女人,林羨魚這個感情小白哪裡抵擋得住那痞壞的風情,在她手上根本走不出幾個回合。
他現在被琳琅吃得死死的,雖然仍舊對其他女孩子沒有異樣心思,可對男性的遐想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而且麵對琳琅的追求者時,他甚至升起了一種本能的排斥。之前琳琅給他引薦導演時,也許是無意識的,導演的手搭在了琳琅的肩上,他不舒服了半天,非得要在她身上討回點什麼才好受,於是就有了那一幕被影帝撞見的激吻。
“封先生,你找錯了。”
少年的臉色驟冷,也不管咖啡杯還在彆人手上,邁腿往外走,丟下一句。
“你放心,這筆賬我不會賴的,明天會轉你賬上。”
手臂傳來一陣禁錮的力度。
封宴攥住了這條要溜走的小魚兒,眉眼沉沉,“十倍不夠?你想要什麼?男一號?”
他注意到林羨魚是個偶然,一天下雨,他拍完戲後打算回公寓,在路上經過了一家花店。
那鋪子小的可憐,窄窄的一道小木門,可主人將花養得很好,錯落有致分布著天竺葵、金絲桃,還有蓬蓬鬆鬆的紫色大花蔥。
繁花景致中,少年穿了件寬大的純棉短袖,上麵印著一隻慵懶的藍眼貓兒,柔軟的黑色短發淺淺遮著眉眼。雖然隔了些距離,看不清表情,他隱約能感覺得到,對方很高興。
少年手裡還捧著一盆粉紅小球蘭,撐開傘之後就小心翼翼往雨裡走。
他半邊的肩膀被雨水打濕了,卻始終護著那盆花。
纖細的身子、柔軟的眼神,一下子就擊中了封宴沉寂已久的心。
他要他。
第一次,大腦與身體傳達了明確一致的命令,強烈到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潮。沒想到再次見麵,居然會是那種不堪的場麵。
他調查過林羨魚,是個家世清白的孤兒,根本不可能會同席琳琅這種太子女扯上關係。尤其當他第二天出現在劇組,又頂替了原先的角色,封宴才坐實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權要錢,跟他豈不是更好?
林羨魚垂下了眼。
“封先生,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睫毛細細的,又帶著彎彎的弧度,打在眼瞼上猶如一把小小的月牙扇,燈光裁剪得十分秀氣。少年還在身體發育的時期,個頭比較矮小瘦弱,跟成熟的封宴一比,更是嬌小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