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前女友(6)(1 / 2)

月光下,埃及公主似笑非笑看著俊美絕倫的兄長摩斯。

她眉毛細長秀美,嘴唇紅薄,就是作出譏諷的神情時,也讓人難以生氣。

“如何,哥哥說,我是否該心軟呢?”

摩斯不自覺放輕聲音。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隻允許女的哭,不允許男的裝可憐了?”

兄長語塞。

“當然,拉美西斯應該受不了我的冷待,說喜歡也不太可能。”琳琅故意使用激將法,“隻是,王兄既然給不起,就不要隨意允諾了。那日的事,我隻當是兄妹的玩笑,以後不必再提。成年以後,提雅會專心侍奉阿蒙,讓它好好保佑王兄,保佑埃及。”

少年神袛的胸膛劇烈起伏,他難以平複此刻心潮,後悔與愧疚將他淹沒。

“提雅!你聽哥哥說!哥哥知道錯了,你再給哥哥一次機會好不好?哥哥會遠離她,遠離一切女人!哥哥的提雅,求你了!”

琳琅低頭去掰他的手指,結果被箍得更緊,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

“提雅,哥哥錯了!”

他將頭埋在琳琅的黑發裡,仿佛要將人絞入自身血肉,不顧一切去討好她,哀求她。

“哥哥沒錯,錯的是妹妹,妄想法老之子的寵愛,將哥哥貪心當成了自己一個人的奴隸。哥哥想必也很苦惱吧,所以才喜歡上讓你更放鬆的——”

“不,不是的——”兄長大人迫切表白心意,“哥哥是心甘情願做你的奴隸,你想如何驅使就如何驅使!”

公主神色幽幽,“即使是我想成為上下埃及的女王,做這個國家唯一的神,永生永世束縛著哥哥,這些,哥哥……也不介意嗎?”

年幼的愛情太容易遍體鱗傷,於是公主唯一所能仰仗的,隻有權勢了。

摩斯猶豫了一瞬。

他聽懂了,妹妹是想要做獨一無二的女王,這意味著他的未來法老權力將會分散,而且還是大幅度傾斜到妹妹妻子的身上。

她不信哥哥的承諾,所以要用更為強硬的手段去留住他。

“哥哥不同意,是怕我會奪權嗎?”琳琅似乎洞悉了他內心的想法,轉頭去瞧他。她耳邊戴著一隻方形黃金耳墜,嵌著色彩豔麗的聖甲蟲,青銅光澤在夜晚中閃著神秘的微光,與她的黑瞳一樣,那樣神聖而不可捉摸。

誰不祈求神的垂青呢?

她的語氣低落起來,稍稍示弱,“原來在哥哥心目中,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提雅的份量也不過如此……”

少年的情意灼熱又盲目,摩斯暫時拋棄了理智,緊緊抱著她。

“隻要能讓你高興,哥哥什麼都願意做的。”

“……真的?”

“真的。”

這回摩斯答得更堅定了,像是催眠自己一樣,他在反複說服自己。

他與妹妹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體,誰掌權,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當他允諾之後,摩斯明顯察覺,懷中的人漸漸放鬆起來,如同一團柔軟的羽毛,溫順落在他的胸膛上。這個發現讓摩斯的心腸都軟了,不禁低下頭,想親近一下他未來的埃及新娘。

琳琅偏了偏頭,躲過了。

摩斯有些失落,她還在生氣?

他不敢吻她的唇,隻能偏轉角度,親吻了她細長的耳環與柔薄的耳垂,深埋在黑發中的香氣是淺淡的,像是誤入了一處不為人知的美麗秘境。他逐漸有些著迷,甚至是上癮。

兄長大人渾然不知這是一種討好女性的方式,在彆人看來,便多了幾分卑微追求的意思。

“沙沙沙——”

草叢傳來細微的異動。

是某種生物爬行時候發出的危險預警。

忽然間,一隻纖細的小胳膊閃電般伸出,利落捏住了毒蛇的心臟位置。

黃金蛇劇烈掙紮了一會兒,最終放棄進食的**,軟綿綿纏上了小主人的手腕。它的身子實在是太細了,隻有指頭大小,環繞上男童的手臂靜止不動時,仿若一隻高貴精美的黃金蛇形臂環。

男童低頭不語,捏住了寵物毒蛇的下顎,還將手指放了進去。

黃金毒蛇:“……”

嘴巴張開九十度真的好累,但它完全不敢動。

畢竟這位小主人對蛇羹情有獨鐘,就算被人發現了,還能眼也不眨說它的兄弟是從河邊撈起來的泥鰍。

“您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呢?”

大祭司擁著黑色披風,隨著轉頭的動作,隱約露出蒼白如雪的臉龐,不似常人。

“正如您所見,無論摩斯殿下犯了什麼錯,大殿下始終會原諒他的。”他循循善誘,“但是,如果是您犯了類似的錯誤,在大殿下心目中,絕對是不可饒恕的極惡罪徒。彆說是原諒,想必大殿下會厭惡到不願再見殿下一眼。”

大祭司歎息一聲,那神態異常的悲天憫人。

“為什麼同樣是手足,待遇差彆這麼大呢?隻能說,最公平的神,也會有偏愛的信徒。”

“啪!”

黃金蛇的上下顎一碰,被小主人緊緊合攏到一起,它僵直著不敢動。

完了,要被做成宵夜了。

“大祭司想要我弑殺王兄上位?”小拉美西斯漫不經心玩著蛇頭,淡金色的眼瞳被濃密如扇子般的睫毛遮著,帶有一種懵懂而天真的情態。不等大祭司回答,小家夥喉嚨咕噥了一下,“父王近日,心情可不好。”

大祭司看他。

“要是父王知道,自己最寵信的第一神官,故意陷害他最看好的長子,拖入廢後的漩渦……”小拉美西斯露齒一笑,活潑又可愛,“您覺得會有什麼樣的好戲看呢?”

比起血緣,祭司終究是個外人,哪怕是他是帝國第一先知。

收攏袖袍,大祭司波瀾不驚,“您不會的。”

小主人卻沒有給他反應,指甲戳了戳黃金蛇,似乎不滿它呆呆的樣子。

“您需要我。”

大祭司接著說下去,他撩開披風一角,單膝跪地,姿態虔誠,“我能為您占卜這個國家的未來,祝福我們的勇士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小變態玩蛇玩得正高興,聽見這句話懶懶挑起唇角,似是譏誚,帶著上位者的輕蔑與冷漠。

“戰爭隻聽從強者,而無足輕重的祈禱……我也會啊,大祭司,需要現在念給你聽嗎?”

大祭司的姿態一如既往的冷靜,並不動怒。

“臣會讓……神心甘情願匍匐到您的腳邊,終日祈求您的施舍。”

神官大人唇舌輕繞著“神”的字眼,明明是正直清冷的眉眼,無端透出蠱惑的幽詭。

“……施舍?”

小殿下對這個詞語還很陌生,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您前些日子不是去了奴隸市場嗎?”大祭司低下頭,鬢角幾縷黑發隨風飛揚,“我記得您看中了一個伊蘇。”

那是一個體格健壯的男孩子,訓練潛力很大,當時有好幾家買方爭著要他,後來價錢抬得太高了,買主們覺得虧了,於是又不約而同貶低奴隸的價值,說一些侮辱人格的話,當時男孩子手背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是的,這個聰明的小鬼看了很久的戲,最後施施然出場,替人抹去了奴隸身份,還送他數塊黃金。於是順理成章的,男孩死心塌地跟著小拉美西斯回到王宮。

大祭司不得不說小鬼的眼光好得離奇,男孩短短時間內展現了極大的軍事天分,又被小主人毫不藏私引薦給法老,迅速去了軍隊,據說他訓練刻苦,成長勢頭十分可觀。

有不少大臣想要拉攏新秀,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小拉美西斯點了點頭,並不在意這回事,而是興致勃勃問她,“那跟施舍有什麼關係呢?”

大祭司決定改變策略。

“您難道就沒想過,折了神靈的羽翼,她便再也無法高飛。”男人的嗓音如雪般清透冷冽,奇異沙啞了一瞬,“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她的肌膚,她的思想,一切的寶藏,隻有您能保管。您不忍親自動手,就讓我替您達成。”

小拉美西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年輕祭司神情自若,不懼任何打量。

小魔王歪了歪頭,再度露出挺翹的虎牙,“看來我埃及,又要多一位年輕出色的維西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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