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寶靈神色懨懨離開了房間。
由於心思被琳琅戳中,她甚至不敢看陸慕深一眼,迅速龜縮到自己的房間。
陸慕深對此很是詫異,不等他細想,琳琅將他拉進了房間,露出了多日未見的笑顏。
冰雪消融的眉眼,驚豔得他一時半會沒法回神。
妻子的美麗是有目共睹的,但她卻好像沒有身為尤物的自覺,美麗而不自知,反而愈發迷人得不可捉摸。陸慕深跟著人,從善如流。
琳琅將錄音筆的姑嫂對話放給他聽。
聽到衛寶靈故意撞了琳琅以致於摔碎陸母茶杯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又有些歉意望著人。寶靈一貫這樣任性,說也說不聽。
琳琅垂下眼,不作出反應。
直到錄音放到了下半段。
陸慕深表情漸漸出現了一絲焦躁,忍不住低聲道,“你怎麼能這樣說靈靈呢!”
陸慕深這個妹控依然沒有意識問題,也不認為衛寶靈穿清涼的小裙子在家裡亂晃有什麼不對,他難道還會對一個黃毛丫頭有非分之想嗎?
這也是曲琳琅跟陸慕深的感情出現裂痕的緣故。
一個因為鮮嫩小姑娘對老公的蓄意勾引而寢食難安。
一個卻覺得她生性多疑沒有給他們的愛情足夠的信任。
曾經如膠似漆的夫妻到相敬如賓,走到了不可挽回的死局之中。
琳琅不打算糾正他的念頭,多年的妹控心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毀的。況且,她完全可以利用陸慕深這種正直凜然的性格,給他進一步強化“純潔有愛”的兄妹之情。
於是她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鬆了口氣,“既然你這樣說,就當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慕深,你知道,我是獨生女,家裡沒什麼兄弟姐妹,當然也不清楚哥哥妹妹是怎麼相處的。嗯,怎麼說呢,雖然你們是清清白白的,但平時的行為的確是太親密了,我看著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衛寶靈肆無忌憚利用了陸慕深的縱容。
從這個角度看,陸慕深這個男主的確挺無辜的。
他怎麼知道衛寶靈不想當他的妹妹,而是想成為他的女人呢?
不等陸慕深反駁,她又輕輕巧巧拋出一句,“你想呀,如果我跟你兄弟相處得好了,你兄弟把我當哥們看,那我在他麵前就能穿小吊帶睡衣亂晃麼?”
“你想都彆想!”陸慕深有些怒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
看吧,換成丈夫的立場,想法就不一樣了。
琳琅彎著一雙瀲灩杏眼,楚楚動人。
“寶靈就是這樣做的呀,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你真正的老婆呢。”
“琳琅,靈靈她從小沒了爸媽,很可憐,隻是過於依賴我而已,你不要總拿有色的眼光來看她!她還小,不懂這些大人的規則跟道理!”
陸慕深被她三番四次提醒衛寶靈的“不懷好意”,煩躁之意更甚,他不想給衛寶靈貼上“心機”的標簽。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小妹妹,他的愛護不是作假的,彆人這樣說她,護短的陸慕深就不太舒服了。
年輕妻子沒有因為丈夫的冷言冷語而失去陣腳,她眼睛一眯,驟然變臉,將錄音筆猛地一摔,從他臉頰邊彈過。
“大人的規則跟道理?怎麼?你覺得我說的是很肮臟的話嗎?陸慕深,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已經很小心斟酌對寶靈的評價了,不然,就她這段日子以來的上躥下跳,說得好聽是小孩子脾氣,不好聽的就是她年紀小小就壞了整副心肝,居然還想當小三挖我的牆角!她也不怕把自己玩殘了!”
“琳琅!”
陸慕深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臉色異常難看。
好不容易緩和的夫妻氛圍又有崩天裂地的征兆。
琳琅沒有順著他,手掌輕抬,指了指門,“慕深,還是委屈你,最近睡書房吧,我需要時間緩和,你也需要時間冷靜。”她打了一巴掌,又給了顆甜棗,“當然,問題並不出在你身上。我知道,你是一個正直又負責任的大哥哥,對寶靈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卑鄙無恥的事?”
“慕深,我也希望這隻是我的猜測。你維護寶靈是沒有錯的。最肮臟的是動了這些念頭的人,彆人有了老婆還死命扒上來,真是無可救藥了。這種人我多看一眼都嫌臟的。”琳琅一字一句地說,她意有所指,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感情的厭惡。
琳琅要在陸慕深心中紮上一根暗刺。
等到衛寶靈迫不及待表白,將暗示轉換為明麵的追求,這位被她經常洗腦的“兄長大人”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為了他的“妹妹”,他錯怪妻子,失去婚姻。在一無所有的境地,他對罪魁禍首還能“愛”的起來?
她很期待種子發芽的一天。
陸慕深見妻子疾言厲色,有心想服軟,可琳琅不給他機會,把人推到門外了。他在外頭站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開門的跡象,隻能歎了一口氣,抬腳走了。
種子之一的衛寶靈尚不知道自己又被琳琅坑了一把,她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上學。
大小姐任性慣了,請假也是家常便飯的,陸慕深一結婚,她三天兩頭往家裡跑,什麼頭疼發燒的借口隨手拈來。這次被琳琅敲打過了,周末一過就收拾書包去學校了,想來個“掩耳盜鈴”,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琳琅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