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窮富二代前女友(番外2)(2 / 2)

孔雀世家的當家人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魔孽一事讓黎家聲勢跌落冰點,此次世家聯合由孔家掛帥,因此開口,“辜枕月,第五代嫡長子,天賦異稟,敏而好學,十歲脫妖胎,十五歲成仙道,氣如虹,皎如玉,世家公子第一人,堪稱王朝之廣廈。”老人的口吻多了幾分遺憾,“二十歲,枕月公子身染重疾,辜家傳為抱月而逝。”

辜不負眸中波瀾不起,他隻是仰著頭,看天上飛舞的孔雀。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他不願記起的回憶。

他十歲脫妖胎,十五歲成仙道,十七歲為太傅,十九歲登宰相,國之衣冠對他俯首帖耳,可謂是炙熱絕倫,世無其二。

他不羨春衫輕薄鴛鴦被暖,勢要做烽煙亂世的孤勇,讓天下從此平江河從此清。

而在有心者的煽動下,他的熾烈肝膽成了勾結權臣陰險狡詐。

他親手輔佐的學生稱帝後,第一件事便是聯合十大世家,剝了他麵目,廢了他琵琶骨,囚於地牢,日日鞭笞,逼問他成就仙道的秘密。是的,是十大世家,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家族,辜家。他的天資過於傲人,前所未有,引起了無數妖物的垂涎。

世家為妖,隻要有一天沒有脫離這個範疇,它們始終不配稱為“他們”。

他太強大了,強大到眾生顫栗,要與他為敵。

此後的十年之間,他的膝蓋從未站起來過,充沛豐滿的血肉被割得隻剩一具骨架。然而,吃光了他血肉的妖依然是蠢妖,人依然是蠢人。

隻有他,一夜白頭,從仙墮魔。

覺醒了最原始的祖魔血脈又如何?他要的,從來不是強大的力量。

但它們不懂。

辜枕月第一次拿起了劍,劍鋒對著他舍身相護卻喝他血吃他肉的貪婪眾生。

滔天殺孽,生靈塗炭。

他從血光地獄走過,走過數百載春秋,才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

但她不信他。

不信也是應該的,他畢竟是魔。

可當年,他也曾鮮衣怒馬烈焰繁花,是世間女兒最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

“三大世家,五大豪門,三妖,五器,全了。”辜不負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妖跟兵器這麼合作,看來為了對付我這個苟延殘喘的骨架子,你們前所未有地團結,令我真的很感動。說說看,你們這次抓了我,又想用我做什麼?”

不等世家回話,他又笑了,“現在科學進步,儀器也多得很,應該不用學著古代那一套,把我生吃了吧?事先聲明,我也就個骨架子,難不成你們還打算切段熬湯?”

孔雀家主被他說得麵紅耳赤,“辜公子,隻要你肯伏誅——”

“伏誅,不是這樣用的。”辜不負眼珠漆黑,“你我皆為妖魔,不循人間那一套,強者為尊,生死各安天命。”

眾人不敢出聲了。

祖魔是個口才了得的鬼才,直接懟翻全場,他們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原想跟你們打一場的。”辜不負解下玉冠,滿頭烏發隨之落下,眾人恍惚,仿佛見到了當年那個踏著月色、氣如虹、皎如玉的世家第一公子,“但是你們比那群老家夥要聰明,沒有生擒硬拿,而是使了美人計。讓她下來,跟我說說話。”

孔家主猶豫一瞬,吹響短笛。

孔雀馱著琳琅落地,她跳了下來,鳳冠紅珠叮當作響。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跟他們串通好了是不是?”

辜不負連珠炮彈般拷問她,像一個大發牢騷的小男友。

“是。”琳琅答得毫不猶豫,“你封印黎漾太輕鬆了,而且我後來聽孔家主說,他當時感受到了祖魔的氣息。”

他沉默,啞聲開口。

“所以,這一年多你都是騙我的麼?”

直到昨夜,他們還極親密地肌膚相親,她癡纏喊著,白楊弟弟,你心疼疼我。

“不是。”

你看,她就是這麼狡猾的狐狸,明明提著最鋒利的刀斧,要將他這棵妖樹砍倒,在砍之前,還撫摸他,問他疼不疼,需不需要她親親。

“既然不是,你過來,把你手腕的皮筋給我戴上。”他呶著唇,眾目睽睽下,任性伸出了胳膊。

小孔雀緊張起來,立即去啄琳琅的裙擺。

局勢突然變得焦灼起來。

琳琅安撫了小孔雀,她走近了他,又是一聲驚呼,被他揉入懷中,“捉到你了。”他捉住琳琅的手腕,手指彆入橡皮筋,它彈性大,容納了一男一女的手腕。

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他頓了頓,穿過去,將橡皮筋戴在自己的手上。

“好了,我也是有小皮筋的小男孩兒了。”辜不負這樣滿足地說。

琳琅聽完這一句,肩膀一痛,她被辜不負猛地推了出去,栽到了孔雀的羽毛上。

隨後,是一場猝不及防、熊熊燃燒的大火。

世家驚駭不已,卻不敢接近。

火舌吞噬了喜幛。

他站在火中,背脊挺拔,身影模糊。眾人見到他最後一個動作,是稀罕摸了摸手腕的皮筋兒。

從此天地蒼茫,傳說消亡,再無世家第一公子辜枕月,再無清清白白絕世小白楊辜不負。

“咕嚕嚕——”

鍋裡的水開了,高大男人係著圍裙,興致衝衝嘗了嘗味。

嘗完,他濃眉糾結得扭成毛毛蟲。

“老公,救命啊!”

高大男人脫下圍裙,洗乾淨手,嗖得一下閃去臥室,嘴裡念叨老婆彆急老公我上刀山下火海來救你了。

“怎麼了?”

“我的皮筋兒找不到了。”

他獻寶似的,特意給她晃了一圈自己的手腕。

“哇,這兒呢!老公厲不厲害!快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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