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前女友(4)(1 / 2)

琳琅很快縫好了元懷貞衣裳的一道破口子,她用的是綠線,針腳細密齊整,遠遠看去就像長了一株蘭草,讓手殘黨的眾師兄弟大開眼界,為之驚歎不已。

闌門規矩甚嚴,他們師兄弟上山不準帶任何奴仆,所以在山上生活全靠自己,要是衣服破了,他們也不好意思麻煩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師娘,便搬了小板凳在門口,借著自然天光,認認真真穿針引線。

在眾師兄弟裡,二師兄秦棠的針線功夫最好了,他縫衣裳還會專門挑一些好看的補丁,進行手藝再創作。可其他師兄弟就不行了,一拿起針線,不到半天,手上全是窟窿,還把衣服染成血衣,洗又洗不乾淨,完全不能穿!

他們舔著臉,拿著自己破掉的褻衣與多日未洗的襪子去求二師兄,結果可想而知,他們被黑臉二師兄拎著掃帚打飛出去。

師兄弟興致勃勃去圍觀大師兄的咯吱窩,仿佛見著了什麼絕世稀奇的寶貝。

“哇,大師兄你咯吱窩長草了誒!”這是雞嫌狗厭的五師弟。

“哇,大師兄你這棵草綠綠的,還挺好看的,好像咯吱窩也變得香香的!”這是天真爛漫而用不好比喻句的六師弟。

“哇,大師兄你一表人才,咯吱窩的草也是一表草才,在下咯吱窩自歎弗如!”這是經常替老二無辜背鍋但總感覺下一句就要拉足全場仇恨的三師弟。

“哇,大師兄……”

隱形小能手的四師兄為了合群,忍住羞恥,努力發了一聲很浮誇的哇,隻是他真的太慘了,還沒來得及保持隊形,頭一個被師娘攆了。

“你們一個個吃飽了撐著圍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去排隊!讓老師傅久等!”

探頭探腦的師兄弟集體被白衣師娘吼了,他們揉揉耳朵,繼續乖巧排隊。

大師兄元懷貞漲紅了臉,肢體僵硬,完全不敢動。

相較於老二跟老五,大師兄不愛出風頭,總是安安靜靜在角落裡看看醫書,玩玩蟲子,誰知道有一天,他的咯吱窩會成為眾師兄弟的關注焦點!

大師兄恍恍惚惚地想,他昨晚看書看到很晚,到底有沒有洗澡呢?就算沒洗,咯吱窩在前天也衝了一遍,雖然可能不會很香,但味道總歸是不會太重的……

咯吱窩、咯吱窩、咯吱窩……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

大師兄今晚想吃蜈蚣拌飯,並誠摯邀請師弟們共食賞味,以解今日之窘迫。

琳琅尾指纏住翠線,緩緩打了個結,正欲轉身去拿剪刀,人嫌狗厭的老五李千機一溜煙跑到桌子邊,狗腿至極奉上剪刀,期期艾艾地說,“師娘,我袖口也破了,你給我縫根草吧!”

她淡淡嗯了聲。

心機老五雀躍不已。

師兄弟們的隊伍略有騷動,心中唾罵老五鬼機靈。

琳琅頭也不抬,撂上狠話,“小六,你要是敢把自己的衣服故意扯破,以後彆想師娘給你做衣裳。”

小六將自己罪惡的小手默默地放下,準備捂臉假哭,結果師娘更狠,當場來了一句,“師娘不給隻會嚶嚶哭的小孩子做衣裳,新衣服沾了鼻涕多難看。”

眾人努力挺直腰板,證明自己是個“大人”了,才不會像小六傻子那樣,用衣袖揩鼻涕呢!

等師兄弟們丈好身量,一個個興致勃勃去挑選布料以及顏色。由小六帶頭,沒有絲毫猶豫選定了跟琳琅同色係的布料,特地囑咐裁衣師傅,“像師娘那樣,要那種衣袖寬寬的,比池裡的荷葉還要大。”

為了行事方便,七人常年穿的是緊身窄袖的練武服,再在手腕與腳腕纏上紅帶,他們有內功護體,冬天也不畏寒,後來乾脆一年四季都穿最方便的練武服了。像這類飄飄欲仙、褒衣博帶的白衣儒生裝束,一是不耐臟,二是束手束腳,從不在師兄弟的選擇範圍之列。

他們之前潛意識以為,這是師門長輩才能穿的,他們一個個泥裡摔的毛頭小子,穿得那麼仙乾什麼?

可是小六要穿,他們師兄弟能眼睜睜他跟師娘穿同樣的衣服嗎?

平白無故就矮了小六一頭!

五位師兄齊齊選了白色衣料,又把小六氣急了眼,小母雞護食似的護住他的布料,“嘿,師兄你們咋能這樣壞呢?是小六第一個選白的,你們憑什麼跟著我呀?先來後到禮讓師弟懂不懂?”

大師兄元懷貞率先扛不住小師弟的噴火眼睛,轉身摸了摸鼻子。

而其他師兄就沒那麼容易退讓了,一窩蜂湧上去,被二師兄秦棠指揮著,一個去抓小六的腦袋,兩個撓小六的咯吱窩,還有的抬起小六,脫了他的小靴子,由二師兄抽了根雞毛,壞心眼去撓他的腳底板。

“說,咱們的小六什麼時候不尿床的?”秦棠眉眼輕挑,壞笑不已,“從實招來,師兄就饒你小腳丫一命!”

“哈哈,不行,壞,師兄壞……”小六像一條小毛毛蟲,東扭西扭,笑得眼睛冒出眼淚,“小六、小六……好小六才不尿床哩!”

師傅韋淵見了這師兄弟上和下睦的一幕,心頭的一縷古怪煙消雲散,不禁攬住了妻子的肩膀,感歎道,“他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琳琅皺眉,“在孩子麵前,你彆隨便抱我,他們還沒成親,影響不好。”

韋淵脫口而出,“那二郎在雪地裡不還抱了你?”

他這話一出,四下皆驚。

小六原本哈哈哈笑個不停,聽見這話,差點喉嚨岔氣當場去世。

眾師兄弟麵麵相覷。

秦棠指尖捏著一根紅色雞毛,噗通一下跪倒,額頭磕在地上,“徒兒絕無冒犯師娘之意,請師傅責罰。”

韋淵有些頭疼,禍從口生啊。

長公主巫馬琳琅生了一雙琉璃般的眼睛,眼尾細如柳梢,她盯著門主丈夫。

“你瞎嗎,那是二郎同他們玩摸瞎子遊戲,他把我當成大郎了。再說,你方才不也被你的小徒兒抱著嗎?看著都那麼高興,我有說你了嗎?你與七郎同睡一床,平日裡摟摟抱抱,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你卻說是小孩子胡鬨,做不得數,現在二郎無意碰了我,你又覺得委屈了?”

“韋門主,天底下的道理都是你家寫的?”

韋淵被強勢的妻子訓得無地自容,磕磕巴巴道,“七郎……七郎是個男孩兒。”

琳琅冷笑,不再說話。

這理由她都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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