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前女友(18)(2 / 2)

長公主三年閉宮靜修,一出宮就遇上了北秦繼太後的五十歲壽筵。

北秦繼太後似乎忘記了當初的血濺三尺,大張旗鼓派了新使者過來,指明要荒帝賞臉,抽空參加一下她的整歲生辰宴會,到時候各國俊傑齊聚一堂,賞花看月,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琳琅對繼太後的臉皮也是歎為觀止。

誰不知道繼太後打得什麼主意?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搞到手,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仗著先帝尊寵,仗著新帝年弱,垂簾聽政,大權在握。

而荒帝正當壯年,精力充沛,容顏冰冷俊美,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他手中的一兵一卒,皆是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跟繼太後搬弄心機的奪權是天差地彆。

如此雄韜偉略的梟雄之輩,豈會如那些臉軟身嬌的小麵首一般,雌伏於一個老婦人的身下?

可繼太後不那麼想,荒帝近三年來不踏出盛國一步,從一介血腥暴君成了安靜種花的美男子,看上去也沒那麼可怕了,於是繼太後的心思又蠢蠢欲動起來。

“這位繼太後真是癡心不悔啊。”琳琅單手支著額頭,同荒帝下棋,“秦國打了幾場勝仗,收了幾名諸侯,狐狸的尾巴都快藏不住了。”

荒帝的眉動都不動,顯然沒把秦國太後放在眼裡,寒聲道,“阿姐放心,再過些時日,弟定讓她的癡心變痛心,現今且讓她猖狂。至於這壽宴,弟會派人打發,阿姐不理會便是了。”

琳琅阻止了他,“不,我們要去,而且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去。”

荒帝很自然改口,“那咱們賞它一個麵。”

繼太後的壽筵定在六月初一,鬆柏成蔭,夏酒新釀,各國車馬在五月中旬已進入北境,表麵上熱情高漲,恭維不斷,暗地裡危機四伏,處處險境。

五月最後一天夜晚,蟬蟲鳴叫,繼太後把她得力的傀儡皇帝叫到跟前來。

“這幾日你可探聽到什麼消息了?那荒帝來就來了,怎麼把他的姐姐也帶來了?”

二十三歲的年輕秦帝恭敬俯首,“稟太後,長公主閉宮潛修數年,這古佛青燈,心生煩悶,便會想著外出走走。”

繼太後不甚滿意,“就這些?你個沒出息的廢物,什麼有用的情報也探不出來。”她本欲生氣,又見燈燭昏暗之下,小秦帝一雙天生風流勾魂的桃花眼,唇不點而朱,光耀奪目,不可直視,滿腔的火氣隨之熄滅,“你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近日操持壽宴,莫不是消瘦了。”

宮女們把頭垂得更低,生怕見著什麼不能見的畫麵。

小秦帝含笑道,“母親這是什麼話,能為母親效力,兒求之不得。”

繼太後被“母親”一詞哽在喉嚨裡,拿起杯盞扔他腳下,砰的一聲,眉眼倒豎,“滾吧,不識抬舉的小孬種!”

若不是看在他三分賤骨七分忠誠的份上,繼太後斷然不會冒著狸貓換太子的風險,將一個小替身扶正。如今小秦帝被她派外打仗,打出了幾分氣勢,又能幫著她壓住朝臣,一躍為繼太後最看重的心腹,更不能如昔日一般,打罵隨意,把他踩到泥裡。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摟著東風趁勢而起,便翻臉不認人了。”繼太後恨恨道。

小秦帝不動如山,有理有據解釋道,“母親,如今秦國赫赫炎炎,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際,各國來賀,你我身在廟堂,斷不能出一絲差錯。”

繼太後不知不覺被他安撫住了。

突然間,繼太後又問了一個送命的問題,“我與那大盛長公主孰美?”

小秦帝毫不猶豫,“自然是長公主麗色無雙。”他的心上人,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是絕世無雙的。

繼太後氣得心痛,手指顫抖對著他,說不出話來。

小秦帝柔聲道,“時候不早,兒喚伏雨進來伺候母親安置。”

伏雨是小秦帝特意從姑射尋來的美男子,也是繼太後新收的麵首,眉眼如霜,清高傲骨,不願意在太後寢宮伺候,而是自尋差事,當了禦前侍衛,頗有幾分荒帝冷若冰霜的氣勢,繼太後就愛這一口,對他榮寵尤甚。

小秦帝搬出這尊小佛爺來,繼太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溫柔下來,“那便讓他進來吧,哀家也好些時候沒見著他了。”

“那兒臣告退。”

小秦帝紅袖翩飛,與伏雨擦肩而過。

他眼底淌過一絲暗光。

返回寢宮後,小秦帝不緊不慢取出一方素帕,邊角泛黃,遠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卻被他愛惜地藏入懷中。

第二日,壽宴開場,主賓齊聚華陽宮。

繼太後坐在上首,著迷瞧著下方的荒帝,對方一身玄袍,飛眉入鬢,冰凍三尺的森然模樣讓歌姬不敢造次,草率扔了個袖子就急匆匆退回原位。

“荒帝三十有五,年富力強,後宮空置,就不打算找個可心的人兒暖暖身子?我大秦雖在北地,養不出姑射國那柔情似水的姑娘,可也是彆有一番滋味的。”

此話一出,交杯換盞的動作出現了僵滯時刻。

他們來秦之前,繼太後行事荒誕早有耳聞,前些年還遣了侍者去了大盛,當眾給荒帝念一些麵紅耳赤的情詩。怎麼,那七城的教訓沒讓繼太後清醒,反而更要湊上前去了?

“秦太後說的是。”

出乎意料的,冷眼旁觀的大盛長公主說話了。

“各花入各眼,本宮瞧著,小秦帝年過弱冠,顏色正好,入我盛朝宮帷正好,不知秦太後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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