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前女友(5)(1 / 2)

宴會場上鴉雀無聲。

賓客們確信自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硝煙味。

知道雙方衝突個中緣由的,早早尋了個視野清晰的地方,圍觀這一場驚險刺激仇人相見的戲碼。金家前有金父坐鎮,後有金二小姐揚名,經過多年的經營,龍頭地位難以撼動。而陳願呢,是平地乍起的一聲驚雷,沒有任何鋪墊,石破天驚地空降到他們圈子裡。

等他們緩過神來,陳願如同妖孽一般,不廢吹灰之力封鎖了四家的經濟命脈。

龍爭虎鬥,誰是贏家?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單是觀戰的眾人都不禁提了一口氣,誰知金二小姐兩三句話便讓颶風消弭無形,把兩家的衝突化成了一場頗為意味深長的男女攻守戰爭。換成其他不經世事的女孩子,恐怕要被陳願這番歹毒之語貶到塵泥裡,羞慚得連頭都不敢抬。

金二小姐語氣中的“陳少爺”格外讓人遐想。

自從陳願出獄後,彆人對他的稱呼換了又換,落井下石的富二代們往往帶著戲謔的口吻,調笑叫他“乖乖牌”、“好學生”。

後來被陳願弄得半死不活,有的像趙小公子這般,端著一張貴臉,放不下身段,連名帶姓地喊,有的是看清了形勢,曲下高貴的頭顱,心甘情願喊起了“陳哥”、“陳少”。

沒有人會當眾喊陳少爺。

一來是過於老氣,不夠時髦,二來是少爺這個名字放到現代,更像是某種行業的戲稱,難免有冒犯之意。

可以說,金二小姐的回敬又狠又毒,絲毫不落下風。偏偏這朵毒玫瑰眼波瀲灩,烈焰紅唇,那個“爺”字又婉轉出纏綿悱惻的意味,好像隻是小女兒家一時興起的捉弄,真要因此怪罪她,反而顯得自己心胸狹窄。

如此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鹿死誰手也不可知啊。

眾人默默地想。

神仙打架,他們還是退遠一些好了。

“你們也很久沒見了,不妨去聊聊。”金父拍了拍琳琅的手腕,“我去看看你外公。”

潛台詞是,你外公的壽宴不容有失,至於這隻長滿利爪的小老虎,你若實在覺得有趣,就去玩玩吧,彆給老子玩出難以收拾的攤子來就行。

金二小姐笑容明媚,領命而去。

“陳少爺,不介意的話,陪我去院子逛逛?”她似真似假露出了個頭疼的表情,“你那位朋友岑少,真是少見的活潑又熱血的男人,平時纏人也纏得緊,你既然是紅娘,少不得要給我支上一兩招。”

侍者扶起了趙小公子去上藥了,立即有人清掃滿地的玻璃碎片,一茬茬清脆的碰撞聲尖銳無比。

陳願的目光落在了玻璃碎片上,聲音平淡,“金女士身材好,腰段軟,心腸狠,手腕硬,把人拴得跟風箏似的,高興時就放一放,不高興就拽一拽,還擔心這些愚蠢的男人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金二小姐被他逗笑了,“陳少爺這話說得,好像岑少不是你專門介紹過來騙色的,男人嘛,就是稀罕自己沒有的,無論甜不甜,總想嘗個鮮,等瓜強扭到手上,自然也不稀奇了。”她連歎息都歎出了一種美人卷珠簾的哀愁,“再過幾日,我說不定成了昨日黃花,被他無情無義拋棄。”

大家聽到這一句,自覺作鳥獸狀散開。

有些話,聽進去是要命的!

倒是愛慕琳琅的少爺們,不忍心風華絕代的金二小姐被前男友刁難,故意找了借口讓她“借一步說話”。

陳願看著人搖晃著腰肢離開,扶住了下滑的鏡架,轉身去到二樓的一處沙發上坐著。老壽星在一樓接受生辰祝賀,哪有人去二樓避著不見的道理?陳願跟金家八百年前撕破了臉,勢不兩立,連帶著邵家也不待見。

他來壽宴,不過是為了惡心金父罷了。

二樓擺設了精美的家具與書畫,由於缺乏人氣,空蕩蕩得十分冷清,偶爾有侍者上來檢查一番。

陳願鬆開了手,掌心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痕。

“那個……是陳先生吧?”

如沐春風的女聲從邊上傳來,陳願的漆黑眼珠隨意一瞥。

“我是金琳琅的姐姐,金似玉,她年紀輕,被父……被爸爸寵壞了,不懂事,說話直接,容易得罪人,如果她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

對方盤著頭發,比起妹妹的鋒芒畢露,她選擇了一條保守嚴謹的及地裙子,看不見腳踝,隻是底下露出了一截與打扮很不相符的繡花鞋頭。

麵對一個與前女友三分相似還趕著打臉的女人,陳願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他單肘撐在沙發的扶手上,“知道什麼叫道歉嗎?三叩九拜,才叫道歉,動動嘴皮子的,那叫道德婊/子。”

金似玉愣了愣,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陳願提出的要求,她覺得並不過分。從小的觀念教導她,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男子便是女子的主宰,惹人生氣了,磕一磕頭也是應當。她雖然到這個世界還不算久,但該知道的事也知道的不少,陳願能這麼快翻身,未來必定前途無可限量。

她們金家得罪他,萬一被整死了怎麼辦?

金父如今五十歲了,一腳踏進棺材,等他撒手人寰,她們這些小姐又該如何自處?

金似玉不禁埋怨起她那個自作主張的二妹妹了,出什麼頭,逞什麼意氣,到最後,還不是有人給她擦屁股!

她的眼睛快速掃四周,幸虧是無人狀態,不至於太難為人,她咬著唇,小心翼翼地說,“我跪了你,你真的肯放過我們金家了嗎?你不會是故意想要為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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