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呼呼的聲音出了洞口,山洞裡又隻剩下趙元衡一人,一下便安靜了下來。
趙元衡手指搭在上衣的係帶上……究竟是脫還是不脫?
不脫,他難受;
脫了,在一個陌生女子麵前赤膊總歸不雅……
趙元衡腦仁又是一陣生疼,背上被女人拍過的地方有粘膩濡濕之感讓他如被萬蟻噬咬。
最後他想,之前他昏迷之時是這女人脫了他的衣衫,總歸該看的不該看的對方如果想看早就看完了,他也不必在這兒自我矯情了。
於是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趙元衡微動身體,艱難地將身上裡衣給脫了下來。
在節操和整潔舒坦之間,青年最終還是屈服選擇了後者……
沒一會兒,藍淺淺便打了水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她壓根就沒去注意青年糾結了半天才毅然決然光著的膀子……她是在外頭的沙灘上撿了個海螺殼,將水盛在螺殼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以免水灑出來。
“來來來,水來了,快漱口罷!”藍淺淺捧著螺殼蹲下來遞到趙元衡唇邊作勢就要殷勤地喂他入口。
這回趙元衡可算是有經驗了,他早防著這姑娘會這麼來,在海螺遞到他嘴邊就要碰到他嘴唇邊沿的一瞬間,趙元衡憑著多年來功夫訓練出來的敏捷動作,頭往後一仰,避開了那螺殼。
他伸手摸索著發現是隻海螺,於是他暫時擋住了那隻正在往他跟前遞到螺殼,又一次提出了在藍淺淺看來匪夷所思的要求,“再勞煩姑娘一次,我張嘴仰頭,你把水倒進我嘴裡,彆讓這螺殼碰到我的唇。”
藍淺淺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微抬起身,閉眼仰頭張嘴撐在乾草堆裡的男人。
喝口水而已,不就著邊沿喝,身上帶著傷還非得擺個高難度的姿勢,這人……莫不是個頭腦有疾的傻子?
若真是個傻愣子……那還要不要把人拉回深海做她的伴侶夫婿,可真得好好想想,雖然他有驚為仙人的俊容,但她不想做傻子他媳婦兒呀!
藍淺淺捧著螺殼看著張嘴一副“嗷嗷待哺”狀的男人,糾結得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姑娘?勞煩姑娘了……”那邊滿嘴海腥味、口乾舌燥的男人忍不住催促。
藍淺淺回神,好吧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即便是這副蠢樣,這人個類雄性做出來的姿態也是蠢俊蠢俊的。
她歎口氣,誰讓人長了這麼張臉呢……認命地蹲到青年身邊,將海螺置於青年薄唇上方,將螺殼中的水流緩緩傾倒入他的口中。
水流入趙元衡嘴中時他才發覺這並非他預想中鹹澀的海水,居然是甘洌清甜的淡水!
趙元衡從醒轉到現在都還滴水未進,本是口渴至極,方才吐海參時又差不多吐乾了口中所有的唾液,此時嗓子眼快冒煙了,在匆匆漱完口後便急切的將剩餘的那些水飲了個乾淨。
青年急不可耐地喝儘了最後一滴水卻還是在舔乾裂起皮的嘴唇,藍淺淺頓時同情心泛濫了——
“還渴嗎?若是還渴我再去為你打些來,這山洞西麵小坡的岩層下有一道暗溪,我知道你們是隻喝淡水不喝海水的,特意為你尋的。”
快兩日未進水了,方才那點清冽甘甜的水遠不能解渴,卻徹底燃起了他的焦渴。
趙元衡點點頭,總覺得這姑娘說的話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他實在是渴極了便也不再細想,嗓音沙啞,“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