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後離開後,藍深深和流光也隨著一起回去了,隻留了自己的侍女阿妁盯藍淺淺的“梢”,宮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所謂的“平靜”就真是字麵意義上的平靜。
藍淺淺在“眼線”阿妁的眼裡教導和盯梢下,日子過得比在深海的時候還苦。
趙元衡為了方便藍淺淺修行,特意在密室裡建了一個極為寬敞的水池子,於是藍淺淺在阿妁的威逼利誘下,每日起早貪黑在密室裡勤苦修煉,阿妁比她以前在深海時的那些教習靈術的師傅都要眼裡,一板一眼,錯便是罰,不給藍淺淺任何偷奸耍滑的機會。
不光如此,藍淺淺不但要每天不輟地修煉,還得在阿妁那正板嚴肅、一絲不苟的臉色下熟讀背誦各類書籍。
男人白日裡也忙,忙著處理各種政事,現在隻有在晚上的時候阿妁才會識趣自動消失,兩人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有一會兒二人世界,也隻有這個時候藍淺淺才能趴在男人懷裡嚶嚶哭泣她暗無天日的悲慘日子。
但藍淺淺其實很聰明,悟性高,記性又好,這麼些日子以來,她被逼著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修煉學習,進步真是飛快的,靈力提高相當明顯,阿妁很滿意,便給藍淺淺放了一日的假,讓她出去放放風。
重獲自由的藍淺淺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珍惜來之不易的空閒時間,藍淺淺隻想懶懶地靠著睡上一覺。
現下已經是初秋時節,秋高氣爽,最是沁涼怡人,藍淺淺便讓人將貴妃榻搬到了禦花園的涼亭裡,在那裡半眯著眼小憩歇息。
身邊還繞了四隻好不容易才等到親娘被放出來的崽崽,他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自己阿娘了,這會兒好不容易見著了,都黏糊得很,都圍在藍淺淺身邊玩耍。
“嗚哇——阿娘,小蝦兒他搶我的布腦斧……”藍小貝抱著藍淺淺的大腿哭得驚天動地。
藍淺淺被晃得有些頭暈,她將一隻手覆在眼睛上,有氣無力地哼哼,“蝦兒……彆欺負妹妹,快把東西還給妹妹,不然揍你!”
“阿娘抱抱……”
“啊啊啊——臭小子快從我身上下來,踩著我大腿了!啊——彆動!腰快斷了!”
“阿娘阿娘你彆睡了,抱我一會兒,我們去看水池那邊的大白鶴!”
“……不去,阿娘沒力氣,你們讓雙玉帶著去吧……阿娘想睡會兒……”
“阿娘阿娘……”
……
涼亭裡雞飛狗跳地鬨成一團,老遠便能聽見。
花園的拐彎處,一個穿著三品武官朝服的男人直直地望著涼亭方向,男人麵容鋒利冷峻,身材高大。
他猶豫了很久,伸手摸摸自己袖筒裡的荷包,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邁著鏗鏘的步子直直朝涼亭方向走去。
“……臣魏靳鋒參見貴妃娘娘,問貴妃娘娘安!”
涼亭中所有人都齊齊朝台階下行禮的男人望去,四個小家夥也停止了吵鬨嬉戲,用黑黝黝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魏靳鋒。
藍淺淺迷糊地睜開眼,艱難地從榻上爬起來,看來眼前歐謝眼熟的男人良久,這才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地摸摸腦袋,“哦,是你呀,起來吧,不必多禮。”
魏靳鋒順勢起身,而後站在涼亭台階下的柱子幫一直聽著腳不動。
藍淺淺本以為他不過是路過來給自己請安打個招呼,誰知這人站在那裡不走了,她好奇道:“怎麼……還有事?”
魏靳鋒雙眼看一眼左右侍立的宮人,有些為難的樣子,“臣……有事想稟報貴妃娘娘,隻是……”
藍淺淺一下子便懂了他的意思,看了一旁的雙玉一眼,雙玉會意,揮退了所有的宮人,帶著四個孩子先下去玩,就剩一個阿妁則是繼續留在涼亭裡,也是為了避嫌。
人都走完後,藍淺淺坐在貴妃榻上好奇地問:“究竟是何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魏靳鋒見人差不多都走了,留下一個不走的看樣子是貴妃信任的心腹,他便也沒再去多在意,從袖筒裡掏出荷包,有從荷包裡拿出了一個玉白色四方四正的小玩意兒,雙手呈上,恭敬地遞過去。
阿妁接過了這東西,轉手遞給藍淺淺,藍淺淺拿到手才發現,這是枚印章,看底部刻著的“趙錚”二字極為熟悉,竟就是之前在極淵的時候趙錚給她的那枚!
藍淺淺都要驚呆了,她的印章什麼時候丟的自己居然都不曾發覺,“這……怎麼會在你這裡,你是從何處撿到的?”
魏靳鋒抬首看一眼藍淺淺,麵色有些複雜,“這是之前在京郊樹林裡雖陛下去尋找娘娘和小殿下那次,陛下抱著娘娘在前頭跑,這印章便從娘娘身上掉了下來,正好被微臣拾到……今日,微臣便來物歸原主。”
藍淺淺一直都沒怎麼在意這枚印章,直接將它遞給阿妁保管,而後對魏靳鋒道:“哦……多謝了。”
“娘娘……”
魏靳鋒抬頭看著藍淺淺,神色有些莫名,“敢問娘娘,此印章可是娘娘所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