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狗仔在等著呢, 我這麼快出去,會被誤會。”

進娛樂園之前, 州圍算是一朵蠻純潔的小白花,成長過程中她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乖乖女,乾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欺負弟弟然後到父母那邊惡人先告狀, 對車速的接受度在非常保守的範圍內, 讀書那會她欣賞的男孩子的類型, 即便是現在想來左右搖擺不定的渣男管越齊,至少外表看來也是彬彬有禮從不越距。後來在娛樂圈單打獨鬥默默無聞的兩年,州圍的三觀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正所謂見慣了黑暗就會越發向往光明,她的擇偶標準也因此越發堅定。

但是州圍沒能遇上一個符合擇偶標準的男孩子, 她愛上了她生命中一場毫無征兆的意外,炙熱, 叛逆, 他和乖乖牌搭不上一絲邊角, 眼尾有輕佻和狂妄的藏身之處,有時候蹦出口的話足以讓州圍把他列入流氓的行列, 但奇怪的是第一眼開始,他就從不曾讓她生厭,也許她骨子裡也有著離經叛道的因子,渴望冒險, 潛意識裡就想將自己燃放成一場絢麗至極的煙火, 所以她毫不猶豫和他瞞著公眾相戀, 半推半就由他帶著越跑越偏,林老司機孜孜不倦地在言語、行為、思想上對她進行了全方位身體力行的教導,名師出高徒,現如今這種水平的葷段子州圍不需要思考就能意會。

所以此刻秒懂的州圍:“……”

男人的自尊心是一件很玄妙的東西,它時常來的不講道理,莫名其妙,而且愈戰愈勇,尤其是床上的表現,是每個男人最精準的那條命脈。

頭可斷,血可流,床技不可辱。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幾秒鐘,呼吸在冰冷的空氣裡凝成一股股上旋的白氣,又無聲無息地嫋嫋散去。

州圍率先打破沉默:“所以打算待多久。”

聞言,視線儘頭的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頓時又浮上一層頑劣:“多久你不知道?”

州圍:“……”

夜裡的溫度好像越降越低了,呼吸間,冷空氣讓鼻腔都凍到麻木,林縱橫從一場過長的對視中艱難掙脫出來,還帶著藕斷絲連的效果,晦澀的目光掃過她敞開的大衣裡裸/露的脖頸,又慢慢往下一直看到毛衣領口的前襟處,因為寒冷,她的皮膚泛著一層毛細血管擴張導致的青紫,看起來都快冒寒氣了,他收回視線,淡聲說:“進去吧。”

到這裡州圍就應該回屋把門關上,但是她的手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給牽絆住,失去動彈的力氣。

火對飛蛾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越近,越無法掙脫宿命。火苗竄動的橘紅色跳影是穿上就脫不下來的紅舞鞋,旋轉跳躍,至死方休。

州圍遲遲沒有動靜,林縱橫不解地重新抬眸,沒來得及說什麼,注意力又被她後頭冒出來的州繞所吸引。

州繞看看州圍,又看看林縱橫,神經大條如他沒能品出這其中的暗流湧動,就是沒搞明白大晚上的這兩個人乾什麼要放著溫暖如春的室內不待偏偏喜歡站在屋外吹冷風,他簡單粗暴的大腦係統隻能憑此得出一個有理有據的猜測——可能他的存在打擾二位某些好事了?

換了旁人州繞肯定是要好好調侃一番的,但這是他姐,關係再好,碰上這種事情他也不能賤嗖嗖地開黃腔,所以除了裝作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呢?

首當其衝的,是要先把人都哄進來,然後他會體貼且不動聲色地撤退,力求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要打個招呼,喊人什麼呢?州繞把以上信息條理清晰地一頓整理,心下已經有了結論,熟稔無比,張口即來:“姐夫。”

州圍:“……”

林縱橫對這一聲包含了濃濃親情的稱呼沒什麼反應,也沒答應,隻用眼神詢問這個便宜小舅子想搞什幺蛾子,那眼神不難看出還含著提防,他記憶中的州繞還是個十幾歲的小破孩,仗著州圍的寵愛在他麵前無法無天為所欲為。後來他和州圍第二次在一起的時候保密工作做得比第一次還足,除了雙方經紀人助理以及方家倆兄妹之外幾乎沒有旁人知曉這段隻維持了三個月的複合,這個不知情的當然也包括州繞,所以其實林縱橫和州繞已經很多年沒有交集,但是不堪回首的慘痛教訓仍促使他豎起滿身的防備。

州繞猛地一把將開了一半的門推到最大,這一突然襲擊差點撞到林縱橫,得虧他反應快往旁邊閃了一下才侃侃逃過此劫。

林縱橫:“!!!”

這兔崽子這麼多年了沒半點長進!但是他料想中的疾風驟雨並沒有來臨,他隻聽到一聲熱情的招呼:“姐夫,站外麵乾嘛,多冷呐,進來說話啊。”

州圍:“……”

林縱橫:“……”

小破孩的話有什麼用呢,這屋子真正的主人看起來可沒那意思,站在門口宛如一尊守門神,連隻蒼蠅都彆想不經過她的允許混進去,林縱橫的喉結滾了滾,打算謝絕便宜小舅子的好意:“不用……”

“用”字卡到一半,門神搭在門框上的手垂了下去,她側身讓開一條道:“進來等吧。”

州繞往外探了一眼,不明所以:“等誰?”

沒人理他,他還在那繼續猜:“等帥帥嗎?”

還是沒人理他,他料想自己猜的並不對,於是換了個方向,但是事隔經年他已經想不起Andy的英文名,乾脆現編現造了一個相似的:“還是那個朱迪?”

州繞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讓州圍給半道製止了:“彆吵,吵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沒錯過林縱橫低頭忍笑的表情,再抬頭他麵部表情恢複一本正經,不過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正經:“明天看新聞你就知道了。”

州圍:“……”神經病!跟她弟弟說這個,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她剮他一眼,不想再陪他在冬夜裡發瘋。

林縱橫望著她攙著牆曲起單腳跳著前行的背影,兩片衣擺和蝴蝶翅膀似的,他上前兩步攬了州繞轉身,朝她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低聲說:“去,扶一把。”

州繞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所蠱惑,一時間沒察覺出不對勁,順著他的意思追上州圍拉住她的手臂的一瞬間才反應過來:他自己怎麼不來扶?

州家姐弟倆一個完全不懂得待客之道,另一個腿腳不方便——當然就算方便估計也會因著“客”的特殊性而拒絕行使待客之道,總之沒有人有給客人倒一杯水的自覺。

所謂“客人”在州繞複雜的眼神中走去廚房燒了一壺水,廚房是開放式,客廳沙發的角度可以把全過程看個清楚,隨後客人鎮定自若地回來入座,忽視了州繞一臉的欲言又止。

州繞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他姐和緋聞男友之間好像不是那麼簡單一回事了——誰家談戀愛的兩個人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拿了手機打遊戲誰也不搭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