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這個結果完全在林縱橫的預料之內。

州圍就是一個遊戲黑洞, 一個連俄羅斯方塊鼎盛時期都微微一笑毫不動搖的人, 至今連連連看的規則都沒搞懂過的人,他怎麼會指望她能理解大型戰略遊戲的美妙。

遊戲隻是一個委婉的台階, 這點算不上多複雜的潛台詞他還聽得懂。

換了從前, 聽到這裡林縱橫大概會就此作罷。拉下臉來求和好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再多說的話他那點尊嚴下不來台。

寧可錯過,不可放過。

就像前一次因為孩子和電影女主角的問題鬨矛盾,畢竟這個孩子並不存在,罪不至分手, 第二天氣消下去他還是發了消息給州圍, 可是她沒回,所以他也就沒再找她。

誰都不願再退一步的後果就是分手。

這一次他的自負也依然會隱隱翻騰作祟,可是下一瞬間, 又被壓製下去。

他淡笑, 手從州圍手腕一寸寸滑下來, 落入她掌心, 攀著十指相扣,沒有玩成年男女合得來就和合不來就算的心照不宣,直接揭穿了她:“怕?”

州圍的瞳孔已經適應夜的黑,透過窗簾有月光透進來, 能勉強視物,夠她看到林縱橫臉上的表情, 算不上是一個輕鬆, 可也沒有想象中的不耐。

既然他敞開天窗說話, 她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的理由:“是,怕。”

“這一次我們都好好的。”林縱橫想了想,補充,“我會耐心,也會收斂脾氣。”

“林縱橫,”州圍歎氣,“你忘了嗎,上一次我們也是這樣說的。”

州圍看到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苦澀,她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料想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往水裡一浸大概就能煮一碗苦到叫媽的黃連苦瓜蓮子心湯。

安靜很久,他說:“再試一次。”

州圍搖頭:“我們會重蹈覆轍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但是我18歲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比28歲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喜歡你更多。分手太消耗感情了,再分一次可能什麼美好都不會剩下了,不如停在這裡,起碼心裡還能留有個念想。”

其實州圍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就答應了。

沒有誰能在愛情的迷魂計麵前心如止水,方寸大亂是每一個人無法控製的本能。

可她的理智還是臨陣將她一棒打醒。

林縱橫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彆說是她,第二次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自己對愛情的在意不若第一次重,年齡的增長當然也是一方麵的原因,但是彼此的心境變化占了最大的比重,分手的傷痕牢牢留在彼此心中,走到窮途末路之下,放棄對方也被對方放棄的陰影哪能輕易散去。

於是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防備,也有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到雷池的謹慎,千算萬算,卻還是再一次走到儘頭。

第三次,隻怕更加艱難,善終的希望更加渺茫。

“再試一次。”

林縱橫再開口,卻沒有改口,還是固執地向她再討一次機會。

“再試一次,州圍。”表達改變自我的決心,他用好友舉了例子,非常直觀,當然目標也定的比較弘大,“我向幾何學習,好不好?”

“可我不可能陪你打遊戲。”

說出來的隻是最輕鬆的一部分,對於她未說完的話隻是冰山一角——也不可能像將軍崇拜幾何一樣崇拜你,說不了軟話,更做不到全心信賴和依賴你,暴露所有的軟肋就像小貓小狗放心將最脆弱的肚皮朝向主人。

“沒指望這個,你做你自己就好。”林縱橫晃一下她的手,“你想陪我也不要你陪。”

州圍:“???”

“你肯定很坑。”

州圍:“……”

幾何對將軍的好。

州圍羨慕嗎?平心而論,當然是羨慕的。

沒有哪個姑娘不希望自己可以被男朋友捧在掌心慣著捧著,包容自己的無理取鬨和壞脾氣,事事順著自己來。如果可以,誰不想做一個肆無忌憚的孩子呢?

但是林縱橫從來不是那樣的人啊。

知道她退學的前因後果之後,他才開始真正重新靠近她,試著諒解她對事業的執著,包容她的強勢和不甘示弱。

可這份基於心疼的妥協能戰勝他的本性多久,州圍完全沒有信心。

就像她一點也不放心自己會不會又一次傷害到他一樣。

這些年來,她也帶給了他很多的傷痕。

林縱橫還在循循善誘。

“除非你對我沒感覺。不然這個世界上沒有把喜歡的人推開的道理。”

“怕什麼消耗,消耗就消耗,消耗完了也就不可惜了,消耗完了就把我忘了找下一春去啊。”

“還是說,你就非要我在你心裡住一輩子了。”

州圍的心亂作一團,他拋出的條件很誘人,可她的理性卻始終壓感性一頭,死死把著控製權不肯讓位。

就這麼僵持著,足足有半個世紀般漫長,她始終沒有鬆口。

林縱橫終於了然點點頭,鬆開了她的手站起來,停止並不擅長的服軟,神情淡漠,語氣也冷淡下來:“那去睡吧。”

州圍快走出林縱橫房間的時候被他叫住,一聲州圍叫得像藏了千言萬語,她轉身看到他的欲言又止,仿佛下一秒就會脫口而出又一聲的挽留。

隻是林縱橫終究是林縱橫,和她一樣心比天高,身體裡流的每一滴血有矜傲的印記,自尊是比什麼都重要的東西,很久的沉默以後,他說出口的話與感情全然無關:“把吹風機拿走,客房沒有。”

州圍點頭:“噢。”

禮貌互道晚安以後,州圍回了客房。

她頭發多,也長,每次吹乾都是一項大工程,沒有大半個小時下不來,為了加快速度她把吹風機開了最熱檔,熱氣撒在頭皮上,吹動半濕的發絲飄揚,有一些燙,但是她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