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1 / 2)

晚上和林縱橫聊天的時候, 州圍順便提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情。異地戀就是如此, 不能一起經曆事情, 隻能說說各自日常生活中碰到的事情, 哪怕很瑣碎。

林縱橫醋精上線:“你不要去。”

“我沒說要去。”州圍說。

“嗯, 彆去, 就算胡辭去你也彆去。”林縱橫不放心地又囑咐一遍,然後話鋒一轉, “忘了他。”

從某些方麵來說, 林縱橫比州圍虧那麼一點點。他隻正兒八經喜歡過州圍一個人, 但是他是州圍喜歡的第二個人。

《途窮》吻戲前林縱橫把她拉進無人的房間裡傾身吻住她的那一刻開始, 她的心裡就隻剩下了他, 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彆人。管越齊這個人,州圍早就不喜歡了,要不是胡辭提到,她一年半載都不會想起他一次。但是聽到這個名字,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她承認自己的內心並不是毫無波瀾,學生時代的第一次喜歡彌足珍貴, 它慌亂,不知所措,愚昧,但也是最無暇的限量版寶物, 全部的熱忱為壇, 毫無保留的真心為祭。此後即便經曆千山萬水, 這個人都和青春的悸動掛在一起。

那是她見到的愛情最初的模樣。

她當然不會傻到把這些告訴林縱橫,這些與她毫無影響的事於他一定堪稱如鯁在喉,說出來不是成全情人之間的坦誠,而是徒增事端。

再親密的關係也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坦言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前前後後將近七年的分手期間的所有事情,她都不想過問,也不想提起。

林縱橫亦然。

電話到後來,林縱橫又叮囑了好幾遍讓她不要去,還順帶威脅她:“去了絕交。”

州圍躺在床上懶洋洋掀起眼皮,老司機附身,而且她深知自己用怎樣的語速和口吻最能刺激到他:“哪個部位是絕啊?”

林縱橫都腦筋轉了個彎才聽明白她的意思,單手扶額笑起來 。

於此同時,副駕駛位上一直默默聽著沒吭聲的方遇城忍不住發出驚歎:“州大影後,從前是小的有眼無珠,沒想到你這麼黃。”

州圍:“……”她沒搭理方遇城,質問林縱橫,“林縱橫你是不是變態,你和我聊天旁邊有人你開什麼免提?”

“大小姐,我在開車。”林縱橫摁了兩下喇叭自證清白,“藍牙啊。”

“這裡禁止鳴笛。”方遇城友情提醒。

惹來情侶異口同聲的嫌棄:“你能不能彆說話?”

“管得還挺寬。”話雖然這麼說著,方遇城卻沒再吱聲,他打開微信,往下翻了好久才找到那個久違聯係的聊天窗口,指尖在上麵懸了好一會,最終沒點進去,把微信給關了。

一直到州圍嫌他在旁邊礙事,匆匆結束和林縱橫的通話,他還是保持著沉默寡言的狀態,連林縱橫找他聊州圍打電話進來之前的話題,他也顯得意興闌珊,有一搭沒一搭。

次日的婚禮州圍當然是沒去參加的,不過胡辭應邀去了。

究竟是因為看熱鬨不嫌事大,還是因為想看看初戀結婚的模樣,亦或兩者兼而有之,那就是個隻有當事人清楚的不解之謎了。

婚宴現場,胡辭拍了張新郎新娘的照片發給州圍,州圍打開瞄了一眼,少年已經長成成熟男人的模樣,比從前稍稍胖一些,也許是因為他確實長偏了,也許是當年她的喜歡給他加了濾鏡導致記憶這麼多年來都有所偏差,更現實的原因是可能這些年來她在娛樂圈見識了太多的頂級帥哥,總之管越齊不再是記憶中那般斯文俊逸,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新娘子挺清秀,乾淨又文靜的模樣。

州圍回複:「挺好的。」

胡辭沒有再回。

之後兩天兩人沒有任何交集。

再見麵是胡辭他們劇組來州圍學校取景拍戲。

考完一門課從考場出來,州圍看到不遠處小廣場上圍了不少人,她原本沒打算湊熱鬨,路過看到裡麵的攝影設備,正好那個角度可以透過縫隙看到胡辭,她停下了腳步,稍稍走近兩步看。她喜歡看彆人演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觀的過程中她可以很容易就看出對方的優點與不足,這種思考過程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胡辭在和男搭檔拍騎自行車的戲份,兩人還在溝通階段,幾個工作人員在調整打光板,胡辭一腳踩在踏板上一腳踩在地上,姿態悠閒,雖然是冬天,她的助理還是兢兢業業地給她打著遮陽傘防曬。

片刻後,閒雜人等退開,演員就位,隨著打板,兩人一前一後騎行,相隔距離非常近,騎到半路,胡辭掏出一把□□抵上搭檔的後腦勺。

第一遍是練習,導演喊了卡,又開始第二遍,不是什麼有難度的戲,州圍沒什麼興趣繼續看,後麵有人簇擁過來,她自覺讓出了位置轉身走開,好讓彆人看得更暢快些。

正這時,附近傳來一聲“呯”的聲響。

州圍離去的腳步一頓,玩這麼大,上的真槍?

她來不及深思,第二聲槍聲響起。

然後第三聲接踵而至。

隨著幾聲分貝極高的尖叫,州圍看到自己五步開外有一個男人被射穿了脖子,軟綿綿地就好像一隻麻袋般倒了下去,噴湧的鮮血和血肉濺了前麵的幾個人一身。

州圍瞳孔瞬間緊縮,這不是戲份需要!

有暴徒在校園內展開了一場槍殺。這是真槍!!

反應過來的人群發出驚恐的尖叫,四下倉皇逃散。

槍聲還在持續不斷地響起,漫無目的,並不十分密集,開/槍者仿佛就是要和圍觀群眾玩一場心理遊戲似的,不急不緩,每兩槍之間都隔上那麼一兩秒鐘。

繼續有人被射中倒地,有人當場死亡,也有人傷到的不是能直接導致死亡的次要部位,卻因傷痛無法前行,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和絕望的求救。

宛如人間煉獄。

開槍頻率已經不若一開始的悠然自得,朝著越來越密集的頻率而去。

附近可以避難的建築隻有一棟大樓,剩下的建築則在較遠的地方,而子/彈來的方向也正是從這棟大樓上方而來,開槍者利用居高臨下的視野優勢,喪心病狂地掃射人群。

不少人隻知道一味朝樓內跑,幾個男人一邊朝遠處的教學樓跑一邊聲嘶力竭呼喊著讓大家不要自投羅網。

有人聽,哭叫著無頭蒼蠅般掉頭亂竄,也有人不聽,因為已經喪失了溝通能力。

州圍也在向安全建築下全力奔跑的途中,下意識地,她回頭看了一眼,想確定胡辭是否安全。

劇組的人也都跑得差不多了,隻有胡辭還在原地 ,還在手忙腳亂地和自行車做鬥爭——她的腳在情急之下被車軲轆纏住了,掙脫不了。

州圍看到又往前跑了兩步。

再一次回頭,胡辭還是沒能掙脫。她的助理看著她,停停走走,不忍離去,卻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