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導最後接受了這筆捐贈。
對於一個導演來講, 花錢很重要,但要把錢花在刀刃上,所以省錢也很重要。
那既然能免費白得, 可以給秦家娛樂省下一筆錢,為什麼不收呢?
而假借捐助實則讚助的讚助商們對於這筆捐贈也很滿意。
以往他們讚助一個節目, 那價格真的百萬都算是小了, 幾千萬幾個億甚至幾十個億的項目有的是,額外還要提□□品獎品,他們都不知道這麼多錢做一個節目,這錢都花到哪裡去了,而最後的宣傳效果也很難說——
畢竟這年頭喜歡看綜藝裡穿插的讚助廣告的觀眾真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但捐助《可愛合唱團》就完全沒有這種顧慮!
因為從成本上這種捐助投資花費真的很低, 人家也不問你要錢, 就是送點產品。
而因為這些產品本身也與孩子息息相關, 《可愛合唱團》節目組在收到後送到相關機構檢測, 確認合格之後就立刻給孩子們換上了。
配合節目組那佛係的更新時間, 居然還讓他們趕上了第三期的節目!
《可愛合唱團》有一大半的鏡頭拍攝的都是孩子們在大彆墅裡學習、玩鬨、上課的生活日常, 伴隨著這些生活鏡頭一同出現的自然就是他們的產品,還是不打碼的那種。
讚助商們看了感動不已。
要知道他們如果和其他綜藝節目簽讚助合同,關於產品LOGO要露多少時間,那是要精確到秒寫進合同裡的, 但《可愛合唱團》完全沒有這種想法,賣牛奶的讚助商特地算了一下, 光第三期一期節目,他們家的LOGO就在裡麵出現了超過十分鐘!
並且因為孩子們都是真的在喝牛奶酸奶, 真的在吃那些糖果,真的在用文具用品和習題冊。
今天一個小鬼頭要為了逃避喝牛奶和指導老師繞著大彆墅跑大半圈;
明天幾個孩子為了綠色的糖果和紅色的糖果哪個好吃能吵一架;
大後天那個很榮幸擁有兩袋開學文具禮包的孩子把多出來的那袋文具羞答答地送給了梁老師家的小孫女米米;
大大後天,一個孩子被課外習題集難哭了, 真·哭了,導致三十二個孩子跟傳染似的全都哭了,以至於當天的音樂課都停課了,變成了所有老師手忙腳亂安慰孩子。
讚助商樂瘋了好嘛!
合唱團的同款都賣出了同月同類型的最高銷量!
尤其是米米的同款文具大禮包!
《可愛合唱團》第三期的節目話題,又是一個社會性的話題,或者說是一個心理話題,探討的是一種人格,叫討好型人格。
這一次的話題主人公是鬨鬨,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個子不大但喉嚨聲音很響,發起者則是一直常駐在節目組的心理谘詢兼主持人的沈姐。
鬨鬨是個很鬨騰的孩子,當然三十二個問題孩子裡,大部分都挺鬨騰的,在這種群眾基礎下,王導還給這孩子起了個小名叫鬨鬨,足以見得這個孩子在這件事情上是有多麼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鬨鬨的鬨,是很大膽、很直接的鬨。
“我組織孩子們搞衛生,班裡的孩子們其實都不喜歡大掃除這件事,但鬨鬨一定是全班第一個站出來大聲說自己不乾還給我搗亂的,他一鬨,全班男孩子都跟著鬨起來了……”
“舉個最近的例子吧,原先帶我們班一年級的數學老師因為懷孕,沒有再帶二年級了,班裡換了個數學老師,新的老師人看上去比較嚴肅,班裡的同學其實更喜歡之前那個老師,但隻有鬨鬨,旗幟鮮明地對新老師表示不喜歡。”
“他在新老師的課上不聽講,叫他回答問題他就皮皮賴賴說不會,還一直在那裡用三角尺假裝是槍,對著新老師biubiu!”
“把我們這位新老師都氣得躲在辦公室裡哭!”
這麼不乖的孩子,不受老師喜歡,也不是很受同學的喜歡,這才被推選來參加了《可愛合唱團》。
然而在經過了近半個月的觀察之後,作為心理谘詢師的沈姐卻給出了一個讓王導覺得匪夷所思的答案——
“你說鬨鬨其實有潛在的討好型人格?!”你在開玩笑嘛?
心理谘詢師表示,真的就是這樣。
“如果你認真去觀察和了解鬨鬨的性格,你會發現他其實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討厭或者自己想要做這些事情而去做的……他是為了討好他周圍其他的小夥伴才這麼做的。”
因為身邊的小夥伴抱怨不想要大掃除,於是為了討好身邊的小夥伴,他就站出來“挺身而出”搞破壞,拒絕大掃除。
因為大家都表示不喜歡新老師,於是為了討好班裡的同學們,他站出來表達同學們的心聲。
這麼一分析,王導頓時覺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包括在大彆墅裡也一樣,彆看鬨鬨永遠是寢室裡第一個搗蛋的,但每次他會搗蛋都是因為寢室裡的其他孩子有一股衝動,於是他就順應了這個衝動。
……但是他這麼做,也沒見他有往來的好朋友啊。
“因為身為成年人的我們都知道,一味的付出,一味的看彆人的眼色行事,並不會讓其他人平等的對待你,反而會讓那些人輕視你,無視你。”
“比起付出,這孩子更需要學習的,是怎麼向彆人獲取。”
鏡頭在這個時候回放了關於鬨鬨在大彆墅裡的所有細節片段——
他做題目遇到了不會做的題,他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卻最後還是指導老師發現他有問題主動過來幫他的。
他早上喝酸奶,吸管被隔壁的孩子不小心打到桌子的另一邊,他沒有讓對麵更近的孩子幫他拿,而是自己繞著這張長桌子到對麵去自己拿。
等等一係列小片段。
看得觀眾明明上一秒還在為這孩子在老師口中那個霸王樣子生氣,下一秒就被這可憐巴巴的一幕幕給鬨得心酸不已。
這也隻是個不懂事的、想要交朋友的五頭身小孩子而已。
於是第三期,孩子們頭一次在周末的時候沒有留在大彆墅裡做作業、看兒童電影,而是像郊遊一樣,排成兩列隊伍,頭上戴著小黃帽,走路一擺一擺的,跟小企鵝似的,被大巴車拉到了一個叫心理夢工場的地方。
這是心理谘詢師沈姐之前的一項課題成果,被一家公司用了,設計出了這麼一個遊戲場所。
這裡麵所有的遊戲都是帶著一些心理矯正功能的,其中不少遊戲都是需要團隊協作才能完成的,
比如兩個孩子要站在兩根隻有一端相觸碰的杆子上,從端點手拉著手出發,然後越走越遠,為了按照遊戲規則保證兩人的手相觸,他們不得不嘗試手掌相抵,把重量交給對方,小心翼翼往更遠的地方走。
鏡頭在這個遊戲裡記錄下了孩子說出的第一句釋放心靈的話——
“我,我害怕!”
對麵他的搭檔說:“彆害怕!”
“我,你,你要頂著我點,彆讓我摔下去!”
對麵他的搭檔說:“要摔咱倆一起摔!”
然後他倆就一起摔在海綿墊上了。
但鬨鬨沒有哭,他的搭檔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也沒有鬆開他的手,兩個小孩子在海綿墊上抱成一團滾來滾去,大嗓門的笑聲傳得整個場館都是。
真·杠鈴一般的笑聲。
搞得看到這裡的彈幕都在那裡瘋狂用擬聲詞形容這孩子那神奇的笑聲——
“好像是杠杠杠杠?”
“不對,是康康康康!”
“仔細聽聽感覺其實就是帶後鼻音的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