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道觀裡的各類事項忙完, 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黃一羊領著聞無笛他們去見了秋思鶴。
秋思鶴和臨風觀裡彆的道士不同，他是後來半途入道出家的。以前學過民俗後來又成了研究道教文化的教授。
秋思鶴雜的專的各類書籍資料都看過不少, 黃皮子成精的民間傳說也知道一些。
秋思鶴：“黃鼠狼這種動物成精的事情早兩百年還有不少傳聞, 近三十年卻沒沒有聽到過消息了，至於你說的化形術我從前在一本旁門左道的書裡但是看過類似的描述。”
秋思鶴閱覽群書，雖然道行不高, 但是所學甚廣，憑借著記憶力回憶起了那本雜書的名字，打電話讓學生給他拍照發了過來。
那是一本宋代的書，寫的都是一些奇聞異事, 有孝子為治母病上山求仙遇神的故事，也有獵戶惹怒胡大仙最後丟了魂的傳說。
而秋思鶴給聞無笛看的那一段動物成精修習化形之術的主角, 正好也是隻狐狸。
秋思鶴：“古代動物成精的傳說裡, 以狐狸為主角的最多。《山海經》裡就有九尾狐曾經的記載, 在道教的一些書裡麵也曾寫過，狐狸會行道家吐納之術修煉自己。要論修行變人, 狐狸應該算是妖怪裡麵的始祖。”
“狐狸變成人之後，多姓胡、黃、白，據說黃皮子變成人之後姓黃, 一來是因為他們是黃鼠狼, 二來的話……”
秋思鶴頓了頓道, “二來是因為據傳黃皮子是和狐狸精學的化形術。”
狐狸精？
陸翱一愣，聯想到了傳說最多的那個妲己。
應該, 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可沒想到，秋思鶴接著就道：“眾所周知，狐狸多狡，擅魅惑，迷人心智，所以……”
陸翱感覺不妙，扯了下聞無笛小聲道：“等等，我怎麼感覺不太對？”
聞無笛：“哪裡不對？”
陸翱：“呃……”他哪兒知道哪裡不對，反正看秋思鶴一套一套說得頭頭是道的，他就覺得有點兒慌。
見他沒反應，聞無笛又繼續去看那本書。
雖然那書中的故事大都是狐狸精如何狡猾多變，魅惑凡人，但聞無笛和秋思鶴還是從裡麵找到了幾點狐狸精的習性和特點。
秋思鶴：“月虧則出，非陰屋不居但是有點兒要是按照現在的理解，或許就是陸翱那段時間夜晚燥熱不能眠的原因。”
聞無笛仔細想了想。他自己體溫偏低，不懼寒暑，房間裡也不開暖氣，難道說陸翱當初是因為這個才總是晚上跑過來？
如果說他當初教給陸翱的化形術真的是來源於狐狸精，那陸翱說喜歡他……
“應該就是化形術的副作用。”秋思鶴道，“狐性多魅，陸翱本體非狐，修習了這個化形術難免會有副作用。”
至於陸翱所說的習慣，應該是被這狐狸精的化形術反噬，迷惑了心智。
聞無笛聽完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
“什麼啊，你們就不能先問問當事人的意見？”陸翱道，“我喜不喜歡他，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陸翱：“你們怎麼就這麼封建呢，我這是真愛。道長，真愛你懂嗎？”
秋思鶴：……
看來他猜的果然沒錯，陸翱的心智被迷的有點狠。
“不要諱疾忌醫。”聞無笛道，“這畢竟是狐狸精的化形術，他們可以拜月修行調和陰陽，但是你不行。”
他當初不知道陸翱是半妖，將化形術教了他，所以他現在不得不擔心。
萬一那副作用後麵還有彆的影響呢？所以還是儘早解決了為妙。
既然找到緣由，秋思鶴便讓幾個小道士去準備材料，趁著今天是上元節幫陸翱去解決這個問題。
陸翱臉都皺成一團了。
他一手捂在胸口，控訴道：“我現在特彆能理解白素貞的心情”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他埋怨地看了秋思鶴一眼：“無笛你居然相信法海也不相信我，。”
聞無笛單手擋住他的臉，默默扭頭。
“秋道長，你能將她的戲精毛病也一起給治了嗎？”
秋·法海·思鶴：“……”你們年輕人真會玩。
秋思鶴有點好奇，如今靈氣稀疏，除了人之外有靈智的生物越來越少，聞無笛帶來的陸翱他還是他第一個看到的妖精。
在以前，有道士蓄養妖精的傳統，有能力的道士會用通靈智的妖精做下手，方便行事，一來算是助力，二來助其修行也算是好事一樁。
隻是現在生靈智的妖精少了，有這個本事的道士也沒幾個了。
聞無笛這麼年輕就能收服陸翱，秋思鶴心裡著實羨慕。
秋思鶴：“聞道長，不知道您是怎樣收服陸翱的？”
陸翱雖然是妖人混血，但道行卻並不弱，想必是跟聞無笛學了一些特彆的修行之術。
這個問題還真把聞無笛給問住了。
他並沒有收服陸翱，陸翱也不受他的供奉，他們隻是剛好都可以依靠粉絲們的信仰來修行。
陸翱卻給出了回答。
“秋道長，其實方法很簡單，我主要是被無笛的人格魅力吸引了。”
聞無笛：“……”他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翱：“道長，我們當妖怪的和你們人類不一樣，其實我們不看實力看眼緣。”
世界上好看的人千千萬萬，聰明的人數不勝數，但他們都不是聞無笛。
如果他沒有出事，沒有變成一條狗，或許他也不會遇上聞無笛。但是他心裡知道，隻要他遇見了這個人，不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會喜歡上他。
陸翱：“無笛，我真的沒病。”
他不覺得自己這是副作用，肯定是聞無笛他們搞錯了。
聞無笛：“你沒病怎麼會大冬天的燥熱難眠呢？”
見陸翱還要辯解，他道：“再說了，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那對你也不會有任何影響，而且還可以幫你驅邪除穢消災避難。”
就如聞無笛所說，無論陸翱有沒有毛病，做個法事肯定是沒有害處的。
陸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你為什麼老是這樣，相信我喜歡你有這麼難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會真的喜歡你？”
聞無笛臉色一冷，眼神複雜地轉過了身，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