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順手’恰恰是最難的。
順手就是不假思索,不用刻意為之,就是心裡有你,所以一切都是‘順手’。
吳致遠對人與人的關係之間研究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徹,如果有一項有關這個項目的課程,吳致遠應當已經博士畢業了。
黃包車不大,林奇與虞潭秋都單薄也是擠在一塊緊挨著,虞潭秋的少年時期因為父親常年在外沒人照顧,空生了一副很大的骨架子,身上就一層薄薄的皮肉,加上一件薄薄的校服沒有任何保護性,林奇坐的那麼近,香味都快浸到他骨頭裡了。
虞潭秋動了動鼻子,眉頭打起了死結。
剛才那輛停在林奇身邊的車虞潭秋很熟,吳致遠的車牌號他當然記得很熟,吳致遠這個人他也不會忘記。
這個人可以算得上他的第一位師傅,也是他的第一塊墊腳石。
隻是虞潭秋一直不知道,林奇和吳致遠很熟嗎?吳致遠還特地停下車來跟林奇說話,他看到林奇的神情似乎也很驚慌。
林奇雖然不是個膽大的人,但也絕不膽小忸怩,不至於看到個人就驚慌失措地害怕。
再說吳致遠長得非但不恐怖,而且還很英俊。
虞潭秋心裡猛地打了下突,忽然扭過了臉,他扭得很猛,帶動了整個上半身,林奇與他緊緊坐在一起,自然立刻察覺到了異動,也轉過了臉,兩人驟然間就麵麵相覷起來。
林奇的眸光難得地隻閃動著一種光芒——純粹的驚訝,沒有哀傷,身上稚嫩的天真又跑了出來。
虞潭秋的思想立刻被這一對水瑩瑩的兔子似的大眼睛給勾引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他不開口,林奇也安靜得很,坦然地望著虞潭秋,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虞潭秋馬上就生氣了。
“你笑什麼?”
林奇慢慢壓下上翹的嘴角,訕訕道:“沒什麼。”
虞潭秋嘴裡不受控製地開了炮,“你是不是一看到我這張臉,就覺得很高興?”
林奇聽他語氣不善,低頭輕聲道:“我不笑了。”
虞潭秋更生氣了。
他的脾氣其實並不火爆,更趨向於一種陰冷,林奇死後,那種陰冷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一直到了他的靈魂裡,在燃點以下成了一叢灰燼。
現在林奇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那叢灰燼立即被點燃了。
他真的很恨林奇,恨林奇可愛可憐,恨林奇溫柔體貼,恨林奇善良天真,最恨林奇愛虞伯駒不愛他。
這種恨是非正當的,因為沒有道理他愛林奇,林奇就一定要愛他,都說愛恨有因,虞潭秋現在就是一種橫衝直撞沒頭沒腦的恨,也不知道終點到底在哪。
虞潭秋硬生生地扭過臉望向街道,想把自己那蓬不正當的火給憋下去,而他的目光和注意力一轉移,就發現了不對勁——吳致遠的車就跟在他們的黃包車後麵。
人力黃包車不可能跑得比汽車還快,吳致遠有意跟著他們。
虞潭秋渾身緊張的因子都一齊跑了出來打架。
林奇的目光似乎還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虞潭秋又多了一項恨林奇的理由——太招人疼!
黃包車停在了暗暗的紅色大門前,虞潭秋先下了車,順手抓了林奇的胳膊托著他下車,當然看上去依舊很粗魯,沒有一點故意幫忙的意思,虞潭秋利落地打開門,把林奇直接‘丟’了進門。
林奇踉踉蹌蹌地站穩,身後門已經‘嘭’地一聲關上了。
他發了一會兒愣,轉身輕拍了拍門,“潭秋,你乾嘛呀?”
虞潭秋一手背在身後按住門,另一隻手垂在身側,目光陰絲絲地望向吳致遠的車。
車窗搖了下來,吳致遠笑眯眯地對虞潭秋道:“你是伯駒的兒子吧?長得真像。”
虞潭秋最討厭的就是這張和父親酷似的臉,吳致遠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清冷道:“吳先生。”
“哦?你認識我?”
“認識。”
吳致遠點頭,上下又打量了下虞潭秋,“乍看你像你父親,細看又和你母親也很像。”
虞潭秋以一己之力綜合了林奇的愛人與情敵的相貌,真是‘開心’極了,皮笑肉不笑道:“吳先生有事?”
“沒什麼事,”吳致遠藏在墨鏡下的眼鏡閃著一點興趣盎然的光芒,“找點樂子。”
作者有話要說: 工忙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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