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十九)(1 / 2)

憤怒值爆表[快穿] 諱疾 5864 字 4個月前

近日便是朝夕節, 不僅秦水城中熱鬨, 秦水城外也是燈光映天,圍城的湖麵上紮著河燈與彩蓮, 有許多嬌俏的女子嬉笑走過, 又將手浸在微涼的河水中,輕輕撥動水麵, 便將燈推出許遠。

秦水城的小倌都是看管得比姑娘還嚴的, 所以在這種熱鬨的場麵下, 也沒幾個麵容白淨的“公子”在。

白風聽說, 像養在男風館的公子,為了避免以後野心大要生事, 是自小捆著不準出館的。他覺得像謝虛這樣的少年, 哪怕不會被秋池水“捆”著, 也定被死死束縛在一方之地……畢竟他生得這樣好看, 若是被外麵的人瞧見覬覦,哪怕隻磕破了一丁點角,都會教人心疼又悔恨。

所以他想, 謝虛見了外麵的景象,應當覺得很新奇才對。

他想讓謝虛開心。

也想在這場契機中,謀取那一星半點的心動。

隻一聲清鳴,無數隻明黃的燈籠升騰起, 橘色光點搖曳,好似在蒼穹中開了枝含苞欲放的花。白風撥開船上掛著的軟煙羅,讓謝虛的目光落在那漫天的燈籠上, 側頰被燈光映得柔和。

“喜歡嗎?”他沒有告訴謝虛,這是他特意安排的。

謝虛望著那密布的孔明燈,黑沉的眼睛都似被映亮了點。

“這樣很容易失火。”謝虛默然片刻後道。

“……”

“……我會讓衙役和更夫多巡邏幾趟。”

直至陷入沉默中,謝虛才反應過來他方才有多不解風情——至少依黎庭的話,他還沒到會欲拒還迎的段位,便先百依百順哄著客人。像方才那樣的問話,隻答“喜歡”便好了。

少年微微站起身來,畫舫平穩得沒有一絲抖動。

船艙空間很大,謝虛便是伸展了身子也有大片的餘裕。他站在船簷上,極認真的又看了半晌,湖麵空蕩蕩的,除了花燈,其他船都隔了他們有百十裡遠。

光芒便也落在謝虛的麵頰上。

他是真正的,光芒萬丈。

那像是隻出現在臆想中的美人,忽而側了側臉,極長的睫羽斂下一層陰影,那不可觸及般的灼人美艷,在刹那間出現在眼前。

近在眼前。

“喜歡。”

他淡淡道。

白風出神了半晌,才覺得自己微妙的被遷就了。

但謝虛是在很認真的遷就他。

他的臉因為那兩個字紅成一片,連耳朵上都是滾燙的熱度;他像是沒牽過心上人手的黃毛小子,猛地扭開了頭,看著那滿天的燈盞,害羞又不可思議地咳嗆了幾聲。

等過了三更,白風便也送謝虛回南竹館了,要不然秋先生,怕是要來尋他的麻煩。

他一路上都掛著笑。

不是平日溫溫吞吞的假笑,而是幾乎掩藏不住,要從心裡跳出來的雀躍。

白風看著謝虛向他告彆,要轉身離開。他的黑發隨意地散在肩頭,微微一觸,便滑得似要從手心溜走,又露出那一截雪白的脖頸來。

突然便忍不住了。

“謝虛。”他叫住了少年。

這並不是個好時機,三日後,他可以手捧著萬兩黃金,將人牢牢把控在手中——

那才是他應當風光的時候。

白風這麼告誡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泄了點笑意,神色溫柔:“三日後,我取萬兩黃金,來為你贖身。”

他看見黑發的美人,露出了平淡至極的神色,沒有一分喜悅。

謝虛甚至微微皺著眉,拒絕了他:“我不要。”

白風的笑一下子僵硬在唇邊,一股沒頂涼意,幾乎讓他的骨頭都冷得生疼。他將那些暴戾神色都掩蓋得很好,裝作不在乎地問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沒有。”

白風這次沉默了許久,才像是解釋般地道:“我並非是那些酸腐書生,說著有情飲水飽的傻蛋。我家中還有許多銀兩商鋪,祖父與父親也還在朝中做官,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過得隻比從前快.活。”

“你喜歡看花燈,我們便日日看;喜歡寫字畫,我便押那些鴻儒親自教你……”

“白公子。”謝虛卻打斷了他,神色如往常一般無異,連白風都想不出來,他怎麼能這樣平靜地說出絕情之語。

“我從未打算離開南竹館。”

白風抿了抿唇,盛怒:“你難道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做個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