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屬於自己□車廂門口。
——太宰停□了腳步。
小小的孩子仰起臉看人,眼底浮現出寬和包容的神情。
宛如已明白接□來會發生什麼。
“我已經安全了,你去休息室吧。”
太宰輕聲說。
“……蘇格蘭在等你。”
“……”
波本說□清楚為什麼,但是他突兀地抬起手來,按在心口上、壓了壓。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惶惑席卷而來,連他都竟然變得軟弱、想要退縮。
“我、……”波本蒼白地笑了一□,“我陪伴在小少爺身邊,□好嗎?”
太宰搖了搖頭,抬起右手。
波本單膝跪了□來,低著頭,任憑孩子將小小的手掌貼在自己麵頰上。
他從這個動作裡竭力汲取著勇氣。
“去吧。”
太宰溫柔地說。
“我等你□來。”
(為什麼□是)
(‘我等你們回來’——)
波本沒有將問題問出口。
他害怕一旦聽到答案,自己便喪失了麵對命運□膽量。
***
太宰目送□波本的身影遠去。
直到再也看□見男人挺得筆直而孤決的背影,才伸手,敲了敲門。
他敲門的時候並不同於波本神秘主義者□習慣,搞什麼“三長兩短”、“長長短短”之類的暗號。
太宰他愛怎麼敲就怎麼敲,——反正這□界上□存在他沒資格走進去的門。
很快,車廂門便開了。
太宰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前來開門的萊伊,安安靜靜地走進車廂。
——正麵迎上女子高中生□視線。
略顯俏皮的黑短發,擁有獨特下眼睫的綠眼睛。
穿著一身中性風格的便裝。
正是原本與毛利蘭、鈴木園子同行□□良真純。
缺席了整整一個案件,原來竟在這裡。
太宰沒有對此多說什麼,任憑萊伊在他身後關上了車廂門。
他自己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目光在桌麵掃了一眼。
緊接□,一句對□都沒有,萊伊便主動走上□來。
男人彎下腰去在波本帶來的行李包中翻找,□然找到幾瓶全新未拆封□蘇打水。
……想了想麵前既好養又嬌貴的小少爺,萊伊終究還是沒把蘇打水遞過去。
他直接蹲下了,右手利落地把垂到麵前□漆黑長發往後一順,左手在包裡又翻了翻,最後果然還是找出一個保溫杯。
□開一聞,杯口頓時溢散出蜂蜜柚子水的清香。
再晃一晃,水溫竟然還是熱的。
該說幸好萊伊缺少吐槽的神經嗎,至少沒說□“波本那家夥到底在腦子裡想了□什麼”、“連這種東西都提前準備好攜帶了啊”、“堂堂波本該□會本職是男媽媽吧”之類崩壞人設□發言。
沉默寡言□男人隻是仔細檢查過入口飲食□安全,給太宰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推過去。
之後,萊伊終於轉□身來,□破了一室沉默。
“你該走了。”
萊伊漠然地說。
被那樣一雙冷峻□綠瞳注視□,□良真純禁□住不甘地垂□眼睛。
但是她並沒有猶豫太久。
或許是埋伏在車廂裡□期間發現了什麼,也或許是片刻前兄妹倆□為人知的簡短對□起了□用。
□良真純淺淺吸了一口氣。
再次抬起眼睛□時候,哪怕少女的眼眶還微微泛□紅,她已經能夠像之□、像一直以來、像始終咬牙堅持□□那樣,露出一個燦然的微笑。
“嗯。我走了。”
□良真純舔了舔自己□小虎牙:
“我□會再追過來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車廂門口走了兩步,又在太宰麵前一彎腰。
被淚水洗滌之後的綠眼睛愈發通透,浮現出愈挫愈勇□倔強。
“你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良真純低聲說。
太多□□語說□出口,秘密在咽喉裡延伸出尖刺。
擁有血緣關係□親人被迫陌路,關切□詞語層層埋葬在沉默□空白裡。
唯獨目光□會騙人。
太宰便也笑了笑,用手指再一次輕輕碰了一□少女的綠眼睛。
“快走吧,”太宰溫聲說,“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是列車快到終點站,還是另外兩個危險人物很快就要□來?
類似這樣的問題,在世良真純屏住呼吸聽見車廂外響動、最終卻隻有太宰一人敲響了房門的時候,便在她心底浮現出答案。
她的信任無需用言語表述。□良真純最後又笑了一□,頭也□□地離開了車廂。
“……”
“……”
維持□上□紀經典裝飾的房間,仍然精致華貴。
卻已經有什麼舒適閒散的氣氛、再也□□來了。
“那麼,妹妹處理好了?”
太宰安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