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最後一次告彆(1 / 2)

七零小裁縫 舒書書 8028 字 3個月前

聽到這個話, 阮溪下意識一愣,很快地反應過來後,她麼話都沒問也沒說, 連忙轉身衝出工作室的大門, 回到辦公室拿上車鑰匙包, 錢釧匆匆下樓。

到樓下開上車, 一腳油門踩出去。

上路以後她繃著臉色問錢釧:“奶奶怎麼了?”

錢釧一樣滿臉凝重:“你三姑打電話過來說是昏迷進醫院了, 玥玥打的急救電話, 其他的沒有具體細說, 不知到底是麼情況, 你五叔先過去了。”

阮溪開車帶錢釧到醫院, 進去以後劉杏花剛送進急救室裡搶救。阮長生走得早先到一步, 阮玥陪阮誌高等在外麵,兩個人一左一右扶著阮誌高。

阮溪走去他們麵前, 問阮誌高:“爺爺, 奶奶突然怎麼了?”

阮誌高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阮玥在旁邊:“中午吃完飯以後外婆出去找人說話,說著說著突然就嘔吐了,看症狀像是熱得中暑了, 所以我們就把外婆扶回房間,讓她吃點藥吹著空調睡覺了。結果睡著後就叫不醒了,然後又發現……她……便失禁了……”

聽到後,心裡頓時又涼了半截。

但現在不知具體是個麼情況,隻能坐下來先等著。

阮溪去到椅上坐下來, 低下頭用手捂住臉。

片刻她又想起麼,拿起手機給淩爻打電話過去,接通了問他:“現在忙嗎?”

淩爻聽出來她聲音不對勁, 便:“不忙,怎麼了?”

阮溪低聲:“奶奶進急救室了……”

“我馬上過來。”

阮溪掛了電話,把手機緊緊捏在手心了。

這時阮翠芝嶽昊豐又到了,到這裡自然是問阮玥到底麼情況。了解一番情況以後也不能做麼,一樣是坐下來一起乾等著,心裡緊著一根弦。

過一陣有護士急救室裡出來,阮溪他們一起起身,問護士:“怎麼樣?”

護士說:“腦出血,正在搶救,你們家屬好是有個心理準備。”

腦出血……

聽到這三個字,阮溪心裡瞬間涼了個透底。

在她陷入一恐懼的心理中回不過神的時候,淩爻這時候又趕到了。

他趕到阮溪旁邊,聲問她:“奶奶怎麼樣了?”

阮溪濕著眼眶搖搖頭,回到椅上坐下來,沒有說話。

接下來一家人便就這麼在外麵等著,誰也不多出聲說話,一個時焦急地等到兩個時,等得快到三個時的時候搶救才結束,劉杏花轉移到重症監護室。

阮誌高年齡太大,怕他經受不住這麼多的刺激折騰,傍晚的時候嶽昊豐硬是把他帶回家去了,讓他回家好好吃飯休息,養好了精神天再過來。

其他人都沒走,一直等到晚上,商量好阮溪淩爻晚上留下來看著情況,阮翠芝阮長生錢釧便也先回家休息去,第二天起來再過來,輪替著守在醫院裡。

重症監護室不能家屬陪護,便隻能在外麵守著。

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續有人來醫院,阮長富一家,阮長貴一家,有阮翠蘭一家,全部都外地趕過來,到醫院後在規定時間進監護室看一看劉杏花,她說一說話。

劉杏花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五天,後沒有撐住一口氣留下來。

病房外哭倒一片,阮溪卻沒有掉眼淚。

***

四合院裡掛起了白布白幡,所有平時見得到見不到的人,在這兩天全部都到了。其實挺熱鬨的,大家聚到一起有說有笑,但阮溪一直守在靈堂裡不說話。

陪他一起守著的有阮秋月阮紅軍以及阮紅兵。

她往外麵看,院裡站滿了人,好像一張人態各異的喪事古畫。

身劉杏花孫女的葉秋雯阮秋陽,兩個人沒有見過劉杏花,自然沒有半分傷感難過可言。她兩個人如今仍是家裡關係走得近的,因她兩人有著一樣的生活,每天帶孩做家務,心思全在老公的生活孩的學習成績上,所以有共同話題,平時聯係也多。

阮長富身老大一直在操持喪事上的各事情,阮長生幫著他一起。馮秀英則跟著阮翠芝阮翠蘭錢釧一起紅著眼眶哭,錢釧在安慰阮翠芝阮翠蘭。

老二阮長貴一家全都黑著一張臉,一直在尋釁想找人吵架鬨事。似乎是憋了半輩的氣,受了半輩的委屈,現在又親眼看到其他人過得有多好,於是越發忍不下心裡這口氣,想在這兩天找個由頭吵一架打一架大鬨一場好解氣,也不管這是不是自己母親的葬禮。

但大家也全都看得出來他們的意圖,所以沒有人理會他們,儘量都避開他們,不給他們半點起火鬨事的機會。當然不是怕他們,而是不想讓劉杏花走得不安穩。

阮溪木著表情往外麵看了一會,馮秀英忽紅著眼眶又進來了。

馮秀英如今也老了,頭上發絲花白,看起來也像個老太太了。她給劉杏花燒了紙後,過來軟著聲音語氣跟阮溪說:“溪,能不能……你說幾句話?”

阮溪看她一眼,沒有出聲,直接帶著她出去了。

到外麵去到無人的地方,阮溪停下來仍是不說話,等著馮秀英自己說。

馮秀英吱唔半天才開口說了句:“溪,媽這輩,對不起你。”

多少年了,自阮溪考上大學走了以後,她就一直想找機會對阮溪說這句話,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阮溪就連結婚辦婚禮,都沒讓她阮長富過來。

也就是因這件事,她阮長富打心底裡白了——這丫頭確實不是在跟他們賭氣耍脾氣,而是真的說到做到,這輩都不原諒他們,也不會認他們。

但自阮長富退休以後,她又會定期給他們打贍養費。

阮溪看著馮秀英,眼神語氣都平淡,沒有任何的情緒與脾氣,也沒有任何的動容,隻很平靜地問她:“如果我沒有變得這麼有出息,如果我鄉下到城裡以後,就是個麼都不懂,處處擔驚受怕的土丫頭,得不到起碼的關愛,也考不上大學,甚至越變越差,你會覺得對不起我嗎?”

雖然知答案,但阮溪是忍不住想問。

答案自然一直都擺在那裡,馮秀英不會覺得對不起,隻會覺得“她”越來越討厭,越來越覺得煩,越來越看不上眼,後便是落得如何悲慘的結局,都是“她”所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