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幾個辰州本地人借著酒勁,正朝一行過路的行商繪聲繪色的講述著那夜發生的大事.
“那個…大火燒的,我跟你們講,辰州城都差點沒燒空,整個天都被映的通紅一片,那陣勢.……你們是沒看到,太嚇人了.”
“我是半夜兩點多被吵醒的,聽說外邊在殺人,搭著樓梯上了門樓,街頭巷尾,血氣衝天啊.”
“我說還是金泉老爺子狠呐,不動就幾十年不動,這一動手,一夜的功夫,幾百年的胡宅就化作飛灰.”
“噓,小點聲,現在金宅勢大,壇下門人無數,聽說那些……混江湖的,都爭著搶著想去金宅學趕屍.”
“以前那營生誰願意啊,要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學個趕屍不至於餓死,現在倒是……成了香餑餑了.”
“嗬,那些……哪是衝著趕屍去的,擺明了是想趁著現在金宅勢大,能找個靠山,在這亂世有個門戶.”
“還真是,我家那片二牛知道吧,那小子以前偷雞摸狗,不是個好東西,現在都想渾水摸魚去金宅混口飯吃.”
“咱這些人一年忙到頭沒點收成,還得給衙門交三擔米,狗日的這是逼人去死啊,啥時候活不下去了,老子也去當個勞什子的趕屍人.”
“哎,誰說不是.”
“噤聲噤聲,外頭來了幾個穿黑衣的,等他們走了再說.”
上一刻還嘈雜吵鬨的酒樓裡,一下變的寂靜無聲.
而靠窗邊坐的兩人,正是封白和張起靈.
聽到這話,下意識瞥了一眼窗外遠處.
臨街邊,三四個34身穿黑袍,看不清長相的家夥正前後走過,胸口處還紋著一個金字.
赫然便是金宅雷壇的門徒.
見到一行人,原本還人來人往的街頭,一下如同被清空了般.
幾個人似乎對這種情形早已經司空見慣,旁若無人的從小攤上拿走看中的物件.
而攤主卻是深埋著頭,話都不敢說,生怕招惹了這幾位大爺的不快.
要是敢不給,被當成是胡宅餘孽,抓去殺死,那可就全完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家夥離開,街上行人才漸漸多了起來,而受到損失的攤主也隻能自認倒黴,不時歎上幾口氣.
這當口能舍物保命就行,哪還管幾個錢.
而酒樓裡那噤聲的一幫人,也都是齊齊鬆了口氣.
這幾天不分晝夜,金宅都在派人搜捕胡宅餘孽,發現者當場處死,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誰敢去觸這個黴頭.
“辰州這地界,嘖嘖,變天咯,以後管你哪條道上的,都得拜金宅的碼頭.”
“那可不,前街縫衣鋪劉掌櫃知道吧.”
“那怎麼能不知道,他家那店從前朝就開了,得有個好幾十年了吧,怎麼說起他了”
“死了.”
“啊,怎麼死了,前些日子我還見著他了啊,笑嗬嗬的兜著手跟人說話.”
“還不是這幫孫子鬨的,搜捕胡宅的人,結果闖進縫衣鋪,看中了人家閨女,硬搶,劉掌櫃想攔,一刀就被殺了.”
“他娘的,這幫狗賊無法無天了,真沒個王法了.”
“還王法呢,現在金宅就是……土皇帝,彆說殺幾個人,恐怕那些.……門徒乾出再惡劣的事,也能橫著走.”
聽聞這番話,握著酒杯的封白,眼神驟然一冷.
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即那隻瓷盞杯子在手中竟是被捏成一堆齏粉.
“看來驅狼吞虎也非良策啊,狼也有變成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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