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皇家美人 泊煙 9561 字 5個月前

劉知源摸了摸胡子,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盒子。沈瀠看了一眼,還以為是什麼靈丹妙藥,等劉知源把盒子打開,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裴延的身後。那盒子裡竟然躺著兩隻指甲蓋大小,渾身黑不溜秋的蟲子,長長的觸角,很多雙足,正在慢慢地蠕動。

“這是什麼!”沈瀠叫到。

劉知源雙目放光,嘿嘿笑了兩聲:“這東西可是寶貝,專門吃腐肉的。”

沈瀠聽罷,回過神來:“你,你不會要拿這東西放進侯爺嘴裡吧?不行!”她攔在裴延身前,“就沒彆的辦法了嗎?”

劉知源聽了,想了想,從藥箱裡摸出一個牛皮做的小包,解開上麵的係繩,亮出裡麵閃閃發光的一排小刀:“有也有,不過我正在拿牛羊嘗試,在人身上還沒試過。那就是在他喉嚨開一刀,我把腐肉給割了。不過這法子十分凶險,一不小心割到什麼地方,血流不止,人就玩完了。就算我手藝精到,給他弄好了,傷口縫合,還有趟鬼門關要走。除此之外,就沒有彆的法子了。”

沈瀠聽得心驚膽戰,難怪都說劉知源醫術高超,但找他看病的人很少。除非是真的無藥可醫了,否則誰會找他這種怪人看病。

她回頭看裴延,裴延似也在思考。第一種的風險顯然小些,但將蟲子放進體內,要如何收回來?其實他這喉疾,對他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在軍中的親信會看唇語,隻是……他看了沈瀠一眼,在她手心寫字。

沈瀠看他的意思,還是想治,便傳達給劉知源:“請先生把第一種方法詳細說一說?”

劉知源收起小刀,笑道:“拿這兩個小東西就簡單多了。隻要張嘴把它們放進去,過上兩三個時辰,等它們吃飽喝足了,老夫再用藥草把它們喚回來。不過這兩三個時辰有些難熬,不能吃不能喝,喉嚨還可能癢癢的。萬一吞了口水把它們咽下去……”

“難道它們有毒?”沈瀠趕緊問道。

劉知源搖了搖頭:“沒有毒,不過這兩個小東西可是我花了數年心血培育成的,世間隻此兩隻。若被他吞下去了,我開膛剖腹也得取出來的。”

“那我們不治了!”沈瀠強勢拒絕。

劉知源脾氣也上來了:“你這女娃娃也忒護短了點。你可知你夫君這喉疾是經年累月的病症,沒那麼容易治的。我可是想了一個晚上,不眠不休,想破腦袋才想到這麼兩個法子,你還想他一點苦頭都不吃?罷了罷了,你們不治,我也不白費工夫。”他說著,就要收拾藥箱走人。

裴延抓著沈瀠的手臂,對她點了下頭。

“侯爺……”沈瀠不忍心。讓蟲子食腐肉,聽著就難受,還要堅持兩三個時辰,常人怎麼受得了?就跟淩遲一樣。

裴延還是點了下頭,在她手心寫到:我治,你彆看。

沈瀠搖頭:“你要治,我便留下來陪你。”

劉知源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看到裴延寫的字,對沈瀠說道:“你夫君都同意了,你彆在這兒搗亂。出去出去!”他開始推沈瀠,冷不防將她推到門外,“砰”地一聲關上門。

關上門之後,劉知源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丫頭這不行那不讓的,留在這礙手礙腳。

沈瀠知道劉知源這麼興奮,就是把裴延當做那些用來試手的牛羊了。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她不就成了大業的罪人……

她狠狠捶了幾下門,裡頭不應,氣得她坐在廊下。易姑姑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圍過來詢問。

沈瀠氣道:“你們都幫我盯著。如果待會兒侯爺有個三長兩短,就把那臭老頭給我綁了。我直接把他丟到宮裡的內務府去!”

紅菱和綠蘿忍不住笑出聲來,少見姑娘動怒的時候。

易姑姑安慰道:“姑娘這是關心則亂。老神醫的醫術高明,侯爺不會有事的。”

*

與此同時,謝雲朗在謝府收拾行囊。他此去輕車簡從,隨行隻帶書墨一個。

他自小長在皇城根下,還未出過京城。年少時曾向往去天下間遊曆,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可惜從了父親,步入官場。

從那時開始,他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他挑了幾身輕便的長袍,又想起裴延身邊的小廝說,軍營裡吃飯都靠搶,又多塞了幾張銀票進去。到時萬一吃不飽,就乾脆就近請個夥夫或者去臨近的城池買口吃的,總歸不會餓死。

他暫時想象不到軍中的生活是如何艱苦,隻不過要去一年半載,彆的事還好放下,唯獨不放心一雙兒女。

他今日回家收拾好東西,就要去吏部住幾日,爭取把手頭未完成的公務做完。吏部主管百官的考績升貶,為六部之首,年末年始是最忙碌的時候。老尚書這幾年都不太管事,把大小事務都丟給他。這次聽說皇上要調他去西北,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站不穩,差點老淚縱橫。

他還是要儘可能多幫幫老人家。

謝雲朗環視了一下房中,確定沒有什麼遺漏,正要走出房門,高南錦卻步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了。

“你要去西北?”她直接了當地問道。這個消息,還是她回家時,從父親那裡聽到的。而她這個做妻子的,竟然一無所知。

謝雲朗點了下頭,解釋道:“皇上突然下旨,我需先處理吏部諸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高南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走了,我和兩個孩子怎麼辦?”

謝雲朗耐著性子:“這是聖旨,我不得不從。你若是顧不過來,可以先帶孩子回高家住,請嶽母幫忙照料。”

如今的謝府,雖然仍算是錦繡高門,但隻有金玉其外。謝家人致仕的致仕,外放到地方的去了地方,偌大的府邸,隻剩下謝雲朗這一家四口居住。白日還好,夜裡隻覺得空曠,連風都是呼嘯而過。謝雲朗在家中,至少讓高南錦和兩個孩子都安心,若他不在,剩他們婦孺,是真的會害怕。

“那我跟你一起去。”高南錦撲進謝雲朗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成婚以來,她還沒跟他長時間地分開過,心中百般難舍。縱然兩人此前心中都有疙瘩,但夫妻多年,不可能全無情分。

謝雲朗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大業律令,軍中不能允女眷出入。靖遠侯向來執法如山,不會同意的。況且邊境局勢,戰事隨時會起。你一個柔弱女子,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呆在京中為好。”

高南錦沒有說話。

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跟著謝雲朗,剛才是情急之下說的。可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安。她也解釋不清,這不安到底來自何處。從見到靖遠侯的那個妾室以後,她便常常不能安寢,總覺得阿瀠還留在這世上沒有離去,甚至在什麼地方看著他們。

儘管這個想法很荒誕,那兩人也僅僅是名字相同而已。可女人的直覺,往往有超然的準確。她安慰自己,軍營裡都是些男人,謝雲朗不會沾惹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我父親說想見你,想來是有事要跟你說。”她最後說道。

謝雲朗剛好也想見高泰,趁此機會,將高南錦和兩個孩子一起送回了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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