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1 / 2)

皇家美人 泊煙 7910 字 5個月前

接連幾日, 徐蘅想要見皇帝的時候都被告知,皇上已經歇息了。

徐蘅覺得奇怪, 偷偷讓身邊的女官去打探消息。上次禁軍統領因為看管天牢不利, 如今禁衛算是交由徐器接管,因而女官很快得回消息:“娘娘, 皇上這幾日處理完政務就出宮了。走的西側門,沒驚動宮裡,天不亮又回來。”

“出宮?”徐蘅看著奶娘懷裡的小皇子, 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難道皇上最近在微服私訪?可是也不對。韃靼那邊隨時會發兵,正是應該留在宮中坐鎮的時候, 怎麼會往宮外跑呢?宮外到底有什麼特彆的東西?

女官讓奶娘把小皇子抱出去, 然後悄聲在徐蘅的耳邊說道:“奴婢還打聽到一件事, 玉屏被大內官從皇陵叫回來了,也不知道做什麼。但總覺得跟皇上出宮的事情有關。會不會是皇上在宮外有了女人?”

徐蘅心中一個激靈,覺得女官說得很有道理。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了沈瀠。前幾日聽說靖遠侯入宮,向皇上告假, 說要去尋沈瀠。莫非沈瀠在皇上手裡?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就算皇上喜歡沈瀠, 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強擄了她,讓君臣離心。皇上沒有這麼色令智昏,沈瀠充其量也隻是性情與嘉惠後有幾分相似, 應該不至於。

但事實究竟如何,還得查清楚了才知道。

“你去把父親叫來。”徐蘅吩咐女官。

徐器本就在宮中當值,很快就到了蒹葭宮。他先給徐蘅行禮, 徐蘅連忙把他扶起來:“父親,早就說過了,私底下無需行此大禮。”

“禮數不可廢。”徐器站起來,“娘娘何事召喚臣?”

徐蘅讓殿上的眾人都退下去,又讓女官在門外守著,然後才問道:“父親可知道皇上近來總是私下出宮?”

徐器身為主管禁衛的將領,自然知道此事。但他也不便過問皇帝的私事,從安國公的事情他知道,君臣之間不存在絕對的信任,還是應該保持距離。但此事由女兒問出來,就有幾分蹊蹺了。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問此事作何?”

徐蘅沉吟了一下才說:“靖遠侯的妾室,也就是那個沈家的三表妹失蹤了。我懷疑,她在皇上手裡。”

“什麼?”徐器叫了一聲,又連忙壓低聲音,“你可有證據?”

徐蘅搖了搖頭,抓著徐器的手臂:“但是父親,那位沈家的三表妹姿色貌美,性情恬淡,與嘉惠後頗有幾分相似。上次您跟皇上去西北,她為了救靖遠侯,不是與皇上,靖遠侯還有大內官四人單獨在城樓上呆著麼?後來皇上就把靖遠侯放了,難道沒有她的原因?”

徐器怔怔地點了點頭,這麼想,很有可能。皇上向來是個不近女色的,能讓他動心的女子,必定有幾分手段。那個沈三姑娘膽識過人,不畏天威,很可能就對了皇帝的胃口。

“所以女兒想讓父親弄清楚,皇上到底去了哪裡。當然這件事不能驚動皇上,父親可有辦法?”

今日的後宮,能威脅到徐蘅的女人,幾乎沒有。她的兒子被封為太子也隻是早晚的事情。但徐蘅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出身不高,所以始終無法問鼎長信宮之位,這就意味著,她的兒子也隻是個庶子,是皇帝和朝臣無奈的選擇。

可若是沈瀠真的入了皇帝的眼睛,那就是她強有力的競爭者,皇帝一定會想方設法為其正名。待到有朝一日,沈瀠也生下了龍子,到時候,憑借著皇帝的寵愛,未必不會躍居徐蘅的頭上,所以徐蘅不得不防。

從前徐蘅是不想爭,因為她是孤家寡人,爭了也沒有用。自從有了兒子,她的心境也完全變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父親,等您探到皇上去了何處,我會設法讓太後知道此事。”徐蘅在徐器的耳邊說道,“女兒不能直接參與此事,直接由太後出手,將來皇上也不會怪到女兒的頭上。”

徐器點了點頭:“娘娘放心,為父知道該怎麼做。”

*

沈瀠住在厲王府裡,玉屏陪在她身邊。玉屏在宮中生活多年,謹小慎微,做事麵麵俱到。她們主仆之間,有時候不需要多說,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心思。

裴章每日都會來陪沈瀠,有時候陪她用晚膳,有時則是讓她陪著下棋。她不肯,裴章也一個人自得其樂,還會問她應對之術。

“皇上沒有政務要忙嗎?”沈瀠坐在炕床上,身上蓋著薄毯,看了皇帝一眼。她的身子日漸沉重,也不怎麼愛動。除了每日到花園裡散步半個時辰,大多數時間都是躺在炕床上。

“自然是有的,但朕想多陪陪你。”裴章一邊下棋一邊說。

沈瀠不敢逆著他的意思,從前她是有恃無恐,現在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隨著臨產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內心如同火燒油烤,外表卻不敢顯露半分。她害怕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被裴章給帶走,或者是直接被他殺死。

可她每日在府裡散步的時候,都能看到有巡邏的人,每個門也都有人把守,憑她一己之力想從這裡逃出去,比登天還要難。

“你在想什麼?”裴章看向沈瀠。

沈瀠連忙搖了搖頭:“還是我陪你下吧。”她坐到棋盤的另一邊,手伸向棋盒,很自然地拿了黑子。黑子是先手,從前她跟裴章下棋,也都是拿黑子。但她荒廢棋藝已經太久了,根本不是裴章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裴章的心情似乎很好,說道:“看來你在裴延身邊,四藝都荒廢了。你父親若知道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女兒,如今連棋都下不好了,他會怎麼想?對了,想見見你的弟妹麼?朕也很久沒見他們了。”

沈瀠心想,把他們弄來,不過是多幾個威脅她的人而已。她把棋盤上的棋子一粒粒收起來:“見他們做什麼?告訴他們我死而複生麼?這種事,也不是人人都會相信。也許他們看到我,還會覺得像見到鬼一樣害怕。”

裴章盯著沈瀠,忽然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朕都不會害怕。”

沈瀠的手頓了一下,繼續收拾棋子:“皇上扯遠了,接著下吧。”

夜色漸深,沈瀠是強打著精神陪裴章下棋,私下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裴章將棋盤一推,說道:“該休息了。”

沈瀠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抬頭:“皇上不回宮麼?”

“朕就在這兒睡一覺,等天亮了再回宮。”裴章很自然地說道。

沈瀠心中警鈴大作,作勢要下炕床:“那此處就留給皇上,我去屋裡睡。”她還沒碰到鞋子,裴章已經到了她麵前,手按著她的雙肩,將她壓在了床上。他們靠得很近,四目相對,彼此呼吸的溫度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你打算躲朕躲到什麼時候?”裴章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壓抑的**如同潮水一般湧動。若不是她懷著身孕,他等不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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