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憨厚的男主人道:“昨日我婆娘哄了一夜,這會兒我爹正看著孩子呢,穎南縣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家從穎南縣搬來帝都,本以為帝都有龍氣,那些個妖魔鬼怪定然不敢造次,可想到帝都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孩子在穎南縣時被嚇壞了,如今還時不時做惡夢驚叫。”
附近的住戶便道:“孩子做惡夢驚叫這事可大可小,還是得去看看大夫,最好再開一劑安神藥。”
“我家也是這般想,這不是正要去找大夫來呢。”
院子男主人說完便匆匆離開,留下幾個鄰居嘖嘖地羨慕:“沒想到這新搬來的住戶還挺有些身家,竟還請得起大夫來家中診治。”
“可不,尋常我們這些窮鬼,也隻能趁醫館行善義診時去排隊看看病,抓藥是抓不起的,孩子受驚了也是割幾兩至多半斤豬肉請個神婆來,一碗符水下去什麼都好了。”
“哎,你家孩子上去請的哪個神婆?感覺挺靈的啊,最近的事情邪門得很,我想請幾張符來給我家孩子戴戴。”
“請符找神婆可不行,得找道士。”
“找道士那也太貴了,我家孩子多,每個孩子一張符得花去一斤多豬肉!”
卻說院子男主人匆匆離去,七拐八拐竟拐去了富人區,從某個氣派院子的角門進去,沒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夫的人跟著他從院子裡出來,回到了貧民區的院子裡。
兩人走進一個房間,那房間裡,小小的嬰孩躺在床上,眼睛閉著胖嘟嘟的臉,若忽視他無血色的臉,以及缺了一個指頭,正在流血的手,看起來也是格外可愛的。
院子男主人不複在鄰居麵前的憨厚,吩咐那大夫給床上的孩子包紮:“彆讓人死了就成,殿下還沒玩兒夠呢。”
房間靠窗的桌子邊上,秦佑百無聊賴地玩弄著一根小小的斷指,心裡不甚高興:“這小孩竟是連畜生都不如,才玩兒那麼一下竟流血不止還昏了過去,罷了,先給那小孩養養,養好了割掉舌頭再繼續玩。”
他昨晚也就砍了那小孩的一根手指,砍之前,忘了堵住小孩的嘴,便被那小孩的哭叫聲嚇了一跳,要不是對這新玩具還有些興趣,早給他一刀了結了。
“對了,早前找的那些造勢的人可以放出去給我那好父皇一些驚喜了。”
大夫來過之後,院子裡好幾日沒傳出孩子的哭聲,附近的居民便都以為那家孩子已經好了。
皇宮裡,秦伯璋的神色不太愉快,穎南縣與帝都嬰孩失蹤事件,讓民間隱隱有些豐盛說是邪祟作亂,秦伯璋可不相信什麼邪祟,他隻擔心有心人利用這件事情針對他。
秦伯璋的擔憂很快就成真了,隨著官府遲遲抓不到凶手,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動,民間流言紛紛,有說是鬼怪作祟的,有說上天懲罰的,也有人猜測可能是皇帝做了什麼錯事導致上天不滿的。
一時間各種說法都有,躲在暗處的人,就等著這些留言慢慢發酵,最後成為自己手上的利器。
事情有些脫離自己的掌控,這感覺讓秦飛不太好受,他暗暗派人查探,卻始終找不到秦佑到底將那抓去的小孩藏在了哪裡。
而他自己派人抓去藏起來的小孩也不能就這麼放回去。
寧王府同樣在找那個孩子,這件事情秦煊若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孩子是被誰抓的,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他還是想做些什麼,秦煊自己也有弟弟,心裡實在不希望這麼小的孩子無端受害。
袁林從外麵趕來甚至來不及行禮便道:“殿下,找到了,在貧民區!”
“原來是在那裡。”距離那孩子被擄走已過去好幾日,秦煊便問道:“可能探知其中情況?”
“情況算不上好,也不算差,沒了一根小指頭,其他傷痕沒看到,聽附近的住戶說,那院子裡某一日傳來孩子淒厲的哭聲,後來請了大夫便沒再聽到。”
“你找個人去丟孩子那家說見貧民區某家的孩子跟他家孩子長得很像,再帶幾個人隨那家人一同去那院子裡將孩子搶回來,注意,去之前不要驚動院子裡的人,不要給他們轉移的機會。”
“是。”
袁林轉了幾道手,將寧王府參與的痕跡都抹去,很快找到一個以前住在平民區小有薄產,後來卻變賣家產落魄住到貧民區的人,那人以前還是丟孩子那家的鄰居,見過他家孩子不少次,由他來說,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比較高。
丟孩子那家急忙跟著以前的鄰居找到秦佑藏人的院子裡,而此時,秦佑正拿著小刀在熟睡的孩子臉上比劃。
他原想先將這孩子的舌頭割掉,最後還是沒割,因為他忽然覺得那淒慘的哭聲很是悅耳,能讓他整個人精神都愉悅起來。
這會兒給這孩子吃了安神的藥,他便忍不住拿出小刀在孩子臉上比劃,小孩子的臉上肥嘟嘟的即使被折騰了一回臉上的肉也還沒掉,那一坨白嫩嫩的臉頰肉總令秦佑忍不住用力捏一捏,這幾日捏夠了,他便想將那肉割下來,他想,這麼嫩的肉割的時候手感肯定很好。
沒等他下刀,門外忽然響起大門被暴力破開的聲音。
假扮這院子男主人的男人焦急地跑進來:“殿下,不好了,我們被發現了!”
秦佑的遊戲被打斷,他滿心煩躁,恨不得給這突然進來的手下以及外麵闖進來的人幾刀,可時間緊迫,那些人已經快要到這房間了。
他沒敢猶豫,隻看了躺在床上那小孩子一眼,心中有些可惜,但他想脫身就不能將這玩具帶走,那些人定然是為了這玩具而來,丟下玩具,他不會被他們追趕。
秦佑也是果斷,他很乾脆地收起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