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坦言在下對明舒……是認真的。……(1 / 2)

榜下貴婿 落日薔薇 7904 字 4個月前

麵對眾人驚訝的目光,魏卓將手中卷宗遞給明舒三人,轉身負手道:“衛獻在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有五年,他早有升遷之心,近日正逢升遷考核,隸部在等本帥的升遷名單。然而本帥三年前回京接掌禁軍,雖與他共事時間不長,卻覺此人心思不純且急功近利,非良將之選,故而並不準備提他職級。他許是聽到風聲,昨日以軍中混有奸細要向我密報為由將我邀進衛府,不想到了衛府,他卻閉口不談軍務,隻設宴飲。”

說罷他頓了頓,明舒似乎想通了一些關節,猜忖道:“宴無好宴,他是想以美色/賄賂殿帥?”

煙芍就是衛獻用來迷惑魏卓的美人兒。

魏卓是朝中出名的鐵麵將軍,不為權貴折腰,不為利益低頭,鐵板一塊,他的關係很難疏通,不過他鰥居多年,未娶繼室,亦無姬妾,衛獻便將主意打到女/色之頭。如果他能為煙芍所惑,那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能,他便要想些辦法。

煙芍是衛獻的姬妾,魏卓一旦與她發生關係,可不僅僅是收一個女人這般簡單的事,傳到外頭,就會變成魏卓侵占屬下妾室,雖然煙芍是個風塵女子,雖然她本就是衛獻用來送給權貴的棋子,但外人怎會知曉這其中關節?隻要衛獻願意,自可汙蔑魏卓。

這是衛獻做的雙重保險。隻要魏卓接受,就再不是鐵板一塊,日後必要與衛獻同流合汙,如果魏卓不肯,那這事就會成為衛獻手中的小辮子,所以他必要促成此事。

“那杯摻了迷藥的酒,是衛獻敬給殿帥的?他想逼殿帥與那位煙芍娘子……”陸徜同樣快速反應過來,隻是說到最後礙著明舒在場,並沒說完。

倒是明舒補充完整了:“生米煮成熟飯,第二天就能捉個正著?”

這話一出,陸徜撫撫額,宋清沼和應尋都看向她,明舒卻仍舊滿臉坦蕩。

魏卓點點頭,這才轉過頭來:“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他不入流的手段,在本帥這裡還不夠看。”

區區一杯下了迷藥的酒,豈能瞞過魏卓眼睛?他是何等人物?用這種下作手段來對付他,簡直是對他的侮辱。隻是他尚要從衛獻口中套取情報,因此並沒戳破,暗暗把兩杯酒做了對調。

那杯被衛獻摻過迷藥的酒,陰差陽錯之下被衛獻自己服下。

“飲過那杯酒之後,他許是覺得事成大半,便借口離去,留我與煙芍在席上,等著迷藥發作。”魏卓冷道,“衛獻此人雖有些真本事,但他的手段委實肮臟,這些年能夠上位,隻怕沒少動歪心思。”

“那衛獻走後呢?”宋清沼亦問道。

當時堂上應該不止衛獻、魏卓和煙芍三人。

“他走之後,衛朝很快也離去,其他服侍之人也跟著退出去,席上隻剩我與煙芍。我不知道煙芍是否被衛獻提前交代下/藥一事,反正她就留在席間跳舞。我沒開口,她也不能離,直到最後累跌地上,才被扶下。她離席之時,大概近子時末。”魏卓道。

經他一說,這案子算是有了些眉目。

“以魏叔的能耐,要想成功迷暈你,那藥量應該下得很大,所以衛獻飲下酒後定也會很快失去知覺。那又有兩種可能,一是衛獻昏闕後失足跌落蓮池溺亡,屬於意外;二是凶手發現衛獻昏闕後臨時起意下手殺人的,把他推進湖中溺死。”陸徜斟酌道。

“不是失足跌落,我們在蓮池附近的草地上找到拖行的痕跡,他應該是暈在池畔草地上,被人發現後拖到池邊推進湖裡,不是意外,是謀殺。”應尋道,“我們重點調查了亥時到醜時間進入東園的人員,目前唯一有人證能夠證實進過東園的,是衛朝。他與衛獻前後腳離開宴席,很多人看著他跟著衛獻進了東園。”

所以,衛朝身上有重大嫌疑。

“奇怪,大半夜的衛獻為何要進東園?東園全是造景,晚上烏七抹黑沒什麼可看,他如果要回後院休息,直接過二門就行,拐到東園做什麼?”明舒不解道。

“這點我盤問過衛朝,衛獻會進東園,應該是被衛朝纏得心煩。衛朝在外染上賭癮,欠了地下錢莊一大筆銀子,來找衛獻借錢周轉,他前後找過衛獻三次,衛獻都沒同意,如今到了最後期限,他又來求衛獻,兄弟二人起了口角,當時四周有人,衛獻不願叫人看去兄弟爭執,於是進了東園。”

“所以你們懷疑是衛朝因為借不到銀子而起了殺心,趁著兄長昏闕之機把他拖到湖邊推進去?隻要衛獻死了,衛夫人體弱,唯一的兒子又是傻的,衛家肯定落在衛朝手裡。”宋清沼順著往下說。

這是非常合理且常規的推測。

應尋點頭:“我們派人去地下錢莊查過,他的確欠了五百兩銀子且已經到了期限。”

儘管明舒不喜歡應尋,但也不得不承認,應尋的辦事效率極高,一天的時間,他已經把這案子的枝節捋得清清楚楚,不論他們問什麼,他都能答得從容不迫。

“可沒有證據,還是無法證明他殺人,對嗎?除了衛朝外,其實煙芍亦有可能在離開宴席後,悄悄潛入東園。她在席上侍奉,是最有可能知道衛獻喝下摻有迷藥那杯酒的人。而且東園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在前院,另一個在後院。如今隻查了前院的入口,後院的呢?”明舒問道。

“後院通往東園的門,夜裡會上鎖,附近也有值夜的老媽媽,鑰匙有兩把,一把在衛獻手裡,另一把在衛夫人身邊的呂媽媽手中。我盤查過,案發時間內,呂媽媽一直和衛夫人在一起,基本排除作案嫌疑。”應尋說著想了想,又道,“另外你提過的關於衛夫人和丁宣之事,我也已經查實,衛夫人……她身上確有多處傷痕,新舊交加,有鞭傷、撞傷與燙傷等等。”

明舒聽得呼吸一窒,她攥了攥拳,低頭小聲罵了句:“禽獸。”

陸徜不動聲色輕輕握握她的拳頭,溫熱的手掌給予無限安慰,明舒朝他感激地笑笑。

“還有衛朝,我們在衛老爺的屋裡找到他來不及銷毀的義足,足印和假山附近找到的一樣。一問之下,丁宣就招供了。”應尋繼續道,“他留在衛家是因衛獻於他有恩,所以答應幫衛獻做他心腹,但同時他眼見杜文卉在宅所受待遇,心生惻隱,便和她琢磨出這樣的辦法,好令杜文卉能離開衛家。”

義足能讓丁宣行走姿勢與常人無差,但走不快,故他平時不用,扮鬼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看著與常人無異,才裝上,留在地上的痕跡很容易比對,再加上衛獻一死,扮鬼這事沒什麼好隱瞞,他索性都招了。

這些和明舒猜的並沒太大差彆,隻是坐實衛獻人品而已。

“不過丁宣一直在外院聽吩,雖然沒人見到他入東園,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他的殺人動機也比較充足,也許他第一時間發現衛獻昏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手,他能為杜文卉扮鬼,自然也有可能為她殺人。”應尋道。

“如此說來,現如今除了嫌疑最大的衛朝外,煙芍與丁宣的嫌疑也很大。我們要重點調查這三個人。”宋清沼道。

“不是我們。我與你們,不同道。”應尋冷冷回答,雖然看在魏卓的麵子上和他們討論了半天,但他仍沒把自己和他們劃到一起,“案卷已經送到,如果沒有其他要事,屬下先行告退。”

他說著朝魏卓拱手告辭。

魏卓頜首:“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