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複仇(1)她的痛苦一寸寸傳到他心裡……(1 / 2)

榜下貴婿 落日薔薇 6706 字 4個月前

秋分將至,天再冷三分。

明舒已穿上夾衣,可走在曹家後院的小道上,曬不到陽光,被風撲,仍覺得冷,陰陰暗暗的寒意像從八方湧來般。

她住的那村子村民平日多得老太太照拂,見老太太好日子將近,便紛紛拜托明舒帶禮過來。莊稼人的禮自然不是什貴重東西,不過就是東家筐新鮮魚,西家筐剛摘的菜,滿滿當當竟也裝滿滿騾車。這些食材圖的就是吃個新鮮,也不等老太太生辰正日,趕早就送去曹府了。

明舒到了曹府,將東西交給管家,本要拜見氏,然而今日正巧有泥瓦木匠入府搭建戲台,兼有各色雜事等氏,她不得空閒,明舒便先去見老太太了。

“府裡可真大,若是沒人領,怕要迷路。”明舒邊走邊與帶路的老嬤嬤聊天,隻裝沒見過的模樣誇道,“在臨安城,這樣大的府邸,在這樣繁華的街巷,也不要花費多少銀錢?”

“可不是!”老嬤嬤在曹家呆了多年,有幸見識過主家樁大事,與有榮焉,“彆說這宅地貴,就是造這個園子,都不花出多少?小娘子是沒見,那銀子跟流水樣往外花出去的場。”

明舒驚訝地掩住唇,道:“這些,都是貴府三爺掙回來的?”

“那是!咱家上下都指三爺呢,要不外怎誇我家三爺了不得,也就最近五年的工夫吧,就掙下這偌大家業。”

明舒便望曹家園子——很典型的江南園林,亭台樓閣應俱全,花草樹木哪怕是湖邊塊石都大有來。因是曹家大家子三房人同住,園裡分立諸多院子各自住,每處景致皆不般,處處皆精。

曹家造這個園子,想必費了不少心力。

可曹海個月才多少俸祿?指揮使的俸祿不低,但就算再加上底下人的孝敬,五年間也絕掙不到這樣的身家。

明舒想起曹海。曹海那人見就是軍營裡出來的,粗獷墩實,身上除了朝廷發的胄甲革衣外,就沒見他戴過什值錢的東西,在汴京也就好喝口酒,此外彆無愛好。他在魏卓前也半點架子不端,微小謹慎、謙卑恭敬的好像仍是在前線的無名小卒,以至總叫人忘記他如今地位。

江寧府的廂軍指揮使,即便職級在魏卓之下,可在江寧府,那也是隻手遮天的人。

她隻說,曹海是她迄今為止遇過的,最擅偽裝之人。

如果簡家案子按照山匪劫掠就此結案,高仕才升任江寧府,這官武官勾結,整個江寧就再無天日,變成任他二人為所欲為的斂財之地。等有了足夠財力,招兵買馬不在話下,勢力漸盛自可再圖其他。

自古以來,爭權奪勢,糧草錢與兵馬二者皆不可缺,他如今以權牟財,再以財搏權,如此循環,焉日後不會生出異心……也許,這異心早生,隻是藏得太深罷了。

細思之下,明舒後背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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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太太在佛堂等她。

明舒因身上有孝,老太太壽辰正日是不便到府的,但提前送了卷手抄的經過來給老太太賀壽。

因這卷經的關係,明舒第次踏進老太太的佛堂。

佛堂很大,左右各點七層燭台,正中是個佛龕,龕下設了跪拜用的蒲團,曹老太太已經念完經,正跪在上雙手合十,閉眼虔誠禱告。

低語呢喃句結束今日早課,老太太被貼身丫鬟扶起,轉看,便見明舒站在門口處,正呆呆看佛龕上供的那尊翡翠觀音。

“舒娘來啦。”老太太笑,走到明舒身邊,忽瞧見她雙眸泛紅,驚訝道,“舒娘?”

明舒陡然回神,抬手輕壓眼角,不好意思道:“觀音慈悲,我見之心有所感,所以……讓義母見笑了。”

“好孩子,你與佛有緣。”曹老太太藹道,拉她走到佛堂旁的禪房中說話。

“那尊觀音大士也不人所雕,相竟如此生動,我見心裡就忍不住……”明舒道。

“這是我小子去歲末帶回來的年禮,也不哪裡尋到的,我見也覺得甚是慈悲,可這就是所謂的佛緣吧。”老太太笑按按她的手,以示安撫。

明舒笑了笑,不再提這尊觀音像。

————

老太太說了半天話,明舒扶她從佛堂出來,陪她在園子裡逛起來。

曹老太太很熱情,身上沒有富貴人家老封君的作派,兼身子硬朗就喜歡到處走動,因見前次來的候沒帶明舒好好逛過園子,今日便帶她逛逛園子。

“你看看,這好的地,這肥的土,若是種些菜啊瓜啊的,也不結多少果,偏偏種了這些吃不得用不得的花啊草啊,真是浪費。”老太太邊走邊指旁邊的花圃道。

“義母,這些花啊草啊,都是名貴品種,種在這裡應景。”明舒笑回答她。

“你怎我那子媳婦樣樣的,說什這裡隨便棵草,就抵過整塊地裡的菜了。”老太太不高興了,像個孩子似的,“中看不吃的東西,有什好的!”

“是是是,義母說的對,還不如咱們在城郊那塊土裡種的菘菜山藥。”明舒忙哄道。

老太太就笑了。

兩人正走到園子裡最大的個院子外,正好遇見氏站在院外大聲訓斥下人。

“這外來的人不長眼睛,你們在旁邊盯的人也不長眼睛?讓他們走到這裡來?你們個個的都是死人?”氏很生氣,罵人的聲音傳得老遠。

明舒遠遠望去,就見氏跟前跪兩個丫,身後站三個下人,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還垂站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明顯就不是曹府的人,穿短褐,手上還拎件工具,看像是來曹府的匠人。

氏罵完那兩個丫,罵身邊人,最後才罵那兩個工匠,罵完猶不解氣,讓人把兩個丫拉下去打板子,還要把工匠扣了工錢趕出府去。

曹老太太站在遠處聽了半晌,越聽臉色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