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1 / 2)

五福晉臉上的表情太明顯,誰都看出她是迫不得已,就連太後此時也說不出訓斥她的話。

看著五福晉,太後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麵對董鄂氏她也是如此。先皇知道太皇太後不喜董鄂氏,有個什麼事就喜歡逼著她去跟太皇太後說,她當時跟現在的五福晉簡直一模一樣。

歎息一聲,太後再也說不出訓斥的話。

五福晉那一眼,康熙自然也看到了,他抬頭看向老五,“老五,你有什麼話說?事情可如你福晉說的那般?”

五阿哥站起來,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溫度,他抿抿唇拱拱手,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說謊。“汗阿瑪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沒注意衝撞了他塔喇姑娘,兒臣,兒臣願意負責。”

摸都摸上了,若讓他塔喇氏嫁給彆人他說不出口這話。

康熙點點頭,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想法。“老五家的這件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五福晉感激的對著康熙笑笑,然後歉意的看了眼宜妃,隨後默默地低下頭退了回去。

底下佛爾果春在五福晉出來的時候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再看同桌的十三福晉,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如此。

此時不是交流的好時機,兩人隻是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默契的轉移視線。

有了這一出,後麵的菜色就顯得沒滋沒味,不隻是她們,大家都安靜了不少。

康熙坐在最上麵把大家的神色收歸眼底,“今日中秋,朕覺得既然是喜事,不如就好事成雙,他塔喇副都統在京城的日子不短了。正好前不久沿海送來密報,倭國又在亂我沿海,副都統武藝超群,即日起就趕赴沿海剿滅匪患。”

“奴才領旨,奴才定不負皇上所望。”女兒的事情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心裡惱怒夫人事先不跟他商量,正怕皇上因為這件事惱了他家。

皇上給他安排差事他不怕,這說明皇上還願意重用他,他怕的是皇上給他一個無實權的差事,明升暗降。

如今他也算放下心。

坐下來後他忍不住心想,難不成皇上有意培養五阿哥?都說五阿哥滿文不成,莫不是皇上故意散布出來的消息?他這段時間沒閒著,也打聽了不少皇阿哥們的事兒,聽說五阿哥還替皇上監過國。

那就說明不存在五阿哥滿文不成的事情。

越想他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心裡對女兒擅自做主的事兒也消氣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積攢軍工做女兒堅強的後盾。

中秋本是團圓的日子,從宴會上出來,康熙不知不覺走到毓慶宮附近。他轉身想走,正好被從裡麵出來的弘皙看見。

“孫兒給汗瑪法請安。”

“弘皙啊,這麼晚了,你準備去哪?手裡拿的是什麼?”

弘皙看看手裡的東西,汗瑪法出現在這裡莫不是也想見阿瑪?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康熙,“汗瑪法,今日中秋眾位皇叔皇伯都給汗瑪法送了禮物,這個是阿瑪的。”

他手裡的是一副畫卷,康熙接過來打開,上麵畫的是一個男子神情溫柔的看著一個孩童,那孩童一臉孺慕,他們的旁邊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女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他解釋道:“這是孫兒無意間看到阿瑪畫的,聽伺候的人說這段時間阿瑪經常把自己關在書房,孫兒擔心阿瑪的身體,本來是打算去勸說的,結果發現阿瑪畫的這幅畫。”

弘皙年雖小不懂,康熙卻看出來了,這畫上的人分明是年輕時候的他和胤礽,那個女人就是赫舍裡氏。胤礽沒見過他額娘,所以關於額娘的記憶都是他說的,而這畫像上的女人跟他宮裡掛著的畫像一樣。顯然是胤礽憑借記憶畫出來的。

“你阿瑪還好嗎?”自從他下旨廢了胤礽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今日看到這畫卷不免想起兩人之前的時光,那些快樂溫馨的日子。

弘皙搖搖頭,“不太好,”他說著撩開衣袍跪下,“孫兒鬥膽請求汗瑪法去看看阿瑪吧。”

康熙的手抖了下,“胤礽他怎麼啦?”他雖然讓人把胤礽圈在毓慶宮可也吩咐過一應用度不得怠慢,難不成是老四陽奉陰違?

“自從嫡額娘過世後阿瑪的身體就不太好,這次孫兒回來發現阿瑪經常咳嗽。問他,就說是老毛病,孫兒本來是打算給阿瑪請太醫的,阿瑪不讓。汗瑪法,孫兒求您了,您就去看一眼。”

他阿瑪現在的樣子,他就不信汗瑪法看過之後還能忍心繼續把人圈著。如今他不想著爭儲了,就希望阿瑪能過的自由一點好一點。

看著弘皙的表情,康熙有些鬆動,他心想就去看一眼,他就偷偷看一眼不為過。

此時天色不早,毓慶宮裡很多地方都熄了燈,弘皙在前麵給康熙引路,“汗瑪法,這個時辰阿瑪應該在正院。自從嫡額娘過世,阿瑪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和嫡額娘生前住過的地方。”

也正是他阿瑪不在書房他才能順利的把畫偷出來。這幅畫一看就知道是阿瑪最近畫的,聯想到今日中秋,什麼意思不用多說。

隻是阿瑪如今跟汗瑪法的關係,畫卷注定送不出去。他阿瑪一直為他操心,弘皙覺得自己有義務修複阿瑪跟汗瑪法的關係。

幾個人走路的聲音很輕,隻是毓慶宮太安靜,他們走到門口就被胤礽發現了。“弘皙,你去我書房了?”

還沒等弘皙開門就聽見胤礽的聲音,他訕訕的笑著,畢竟偷拿東西這事兒給人的感官不好。既然被阿瑪發現了,他索性就不遮掩,用力的推開房門。

胤礽抬頭,“你把我”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門口的康熙,他驚的手裡的書卷都掉了,“汗、汗、汗阿瑪?”

康熙也看到了此時胤礽的樣子,他快走兩步,“胤礽你怎麼,怎麼”怎麼頭發都白了?而且看樣子人也精神不到哪裡去,比他還不如。他回頭看向弘皙。

原以為弘皙是誇張,目的不過是引著自己去看胤礽,就連那幅畫他也以為是兩人故意為之。今日先是有老五的事兒,正好他也想到胤礽,想著去看看也好,看看兩人搞什麼名堂。他哪裡想到如今的胤礽是這個樣子。

此時胤礽倒是鎮定下來,他站起來走到康熙麵前,“給汗阿瑪請安。”

康熙拉過他的手,轉頭對著跟來的李德全說道:“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太醫。”

“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今日又是中秋何必在折騰他們呢。”中秋本就是團圓的日子,能省點事就省吧,讓彆人也過一個團圓節。

“汗阿瑪您這是?”怎麼會來他這邊?

隨後看到康熙手裡的畫卷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瞪了弘皙一眼,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康熙打斷。“如果不是弘皙,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著我?”

胤礽說不出話,良久他才小聲的說道:“我以為汗阿瑪還在生我的氣。”

康熙氣得說不出話,聲音不免大了些,“所以你就什麼都不說,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

胤礽沉默,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從舒舒覺羅氏死後他就覺得自己身體不對勁兒。那種無力感,剛開始他以為是中了舒舒覺羅氏那個迷香導致的,可太醫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有後來那次出現在汗阿瑪的營帳外,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那個時候身體虛弱,傷還沒有養好,加上瓜爾佳氏身體不好,哪有心思去‘窺視帝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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