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這是什麼地方?咱們大清還有這麼窮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大概有百戶人家的小村莊,村子裡都是土坯茅草房,一間青磚瓦房都沒有。這個村子的人膽子都很小,看到他們一行人嚇的丟下東西就往屋裡跑。

不是說這些年大清百姓的生活已經很好了?那這群穿的破破爛爛的人是怎麼回事?她也沒聽說有災情啊?

董鄂氏轉頭看了佛爾果春一眼,這路線是他們夫妻選的。說是十四弟妹還沒去過南方,正好一路向南出發。見識了江南的富庶,她還真信了,如今看到這裡的情況她心底的疑惑漸濃。

總感覺十四弟和十四弟妹不是純粹出來玩的。

佛爾果春的臉色不太好看。這裡是沿海的某座縣城其中的一個村莊,這座縣城靠海,而海的另一邊就是倭國。

倭寇常年入侵,沿海的百姓苦不堪言,這事在胤禎還是睿貝勒的時候就有。當年先皇就是把他塔喇副都統派到了這裡。本來按照胤禎的計劃他當年是想要帶著那群‘紈絝’過來抗擊倭寇的,後來被一連串的事情阻隔,加之他塔喇副都統每年的折子都是打退了幾波倭寇。

先皇一直說他雖然耳根軟對地位卻是忠誠的,且戰鬥經驗豐富。倭國常年騷擾不斷,能打退幾波也不容易。

胤禎是相信先皇判斷的,他登基之後又一直忙著改革,沿海的事情雖然也記在心裡,卻沒能騰的出手來。

就像九福晉猜測的那樣,他們這次出來,說是隨便逛逛,其實是有目的的。江南、沿海都是他要去的地方。

江南富庶文人最多,他要看的就是這地方是否存在貪汙、科考徇私舞弊的事情發生。而沿海就是想要看看這裡的戍軍是否真的打退了倭國,百姓是否真的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如今看來江南尚可,而沿海有些名不副實了。

百姓看到他們就跑,連手裡的東西都顧不得拿,可不是一句膽小就能解決的。

胤禎把韁繩遞給佛爾果春,走到最近的一戶人家,他剛才看到有一個老丈跑進去。“老丈,老丈,我們並沒有惡意。是這樣的,我們是生意人聽說這邊的海產比較豐富,故而過來看看。天色漸晚,不知道老丈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借宿一宿?”

生意人是他們對外的稱呼,做生意胤禟頭頭是道,他們也不怕穿幫。

胤禎儘量把聲音放的很輕,表明自己等人沒有惡意,可就算是這樣,裡麵的人也依舊沒有開門。

他們麵麵相覷,佛爾果春想了想走過去,“老丈你看我們這群人,有老人還有女人,我們是真的沒有惡意。”

胤.年老.礽:十四弟妹這話說的,他不就是頭發白了點,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老的。

胤禔看出他眼裡的意思,撇撇嘴,“彆不承認了,你自己算算你都五六十了,還不老?”他一拍腦子,對啊,快六十的人怎麼還活著,還沒死呢?

給了大哥一個輕蔑的眼神,“你比我大,我老,你更老。”所以,還是那句話我肯定比你活得久。

“爺我注重保養,身體健康,哪裡像你,你瞧瞧你背都駝了。”相處的時間長了,胤禔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能攻擊胤礽的地方。

他比胤礽年長不假,可頭發沒胤礽白,也沒有駝背,哪裡像胤礽這樣看著就是一副病入膏肓隨時沒命的樣子。

看到胤礽不說話,終於扳回一城的胤禔喜滋滋的,胤礽見狀無奈的搖頭,他這個大哥還是這麼蠢,一點小事占了上風就洋洋得意。

這邊兩人在鬥嘴,那邊也許是佛爾果春的話終於起了作用,門裡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他先是打開一條門縫看看,發現這些人並沒有攻擊他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他並沒有鬆開門框,就這樣打開一條縫跟他們說話,“做生意的?你們是被騙了吧,我們這常年遭受倭寇的襲擊,大家逃難還來不及哪裡有什麼生意可以做?”

兩人對視一眼,胤禎說道:“不對啊,老丈,我聽說朝廷每年都會下撥一批銀子用來駐防,再說咱們這不是還有駐守的將士,怎麼會常年遭受倭寇襲擊呢?”

這件事是他親自下的旨,胤禎最清楚,這些年因為一些政策他給沿海撥款不多,每年也有十萬兩。十萬兩或許不夠每個村莊都建設的固若金湯,可也不該是現在這樣,看這老伯身上的衣裳洗漿的發白,就知道日子過的多難。

老頭歎息一聲,這回他鬆開了門,“天高皇帝遠的,那皇上在金鑾殿坐著,每天山珍海味他怎麼知道百姓過的什麼生活,外麵的事兒還不是地方上一句話。”

“再說那倭人可是狡猾的很,讓人防不勝防。”他抬頭看了佛爾果春一眼,又看看後麵的女眷,好心的提醒,“你們若是沒事還是趕緊走吧,對了,最好讓這些夫人們遮掩一下容貌。倭人燒殺搶掠,什麼都乾。”

佛爾果春看看這個小村莊,又會想著剛才看到的人都不年輕,差不多都是四十往上的。“老丈,我記得朝堂發過明旨,你們是可以去縣城居住的。不是說朝廷專門建造了住所供沿海的百姓居住。就算不去縣城,也可以去一些大型的村落,怎麼你們?”

按照規定大型的村落也要有人守護,那樣的話倭人應該會忌憚一些,像他們這樣的小村落因為沒有守護,才是倭人重點目標。

“我不是說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皇上是讓人在縣城建造了房屋不假,可那哪裡是我們小老百姓能住得起的,一個人每年要二兩銀子。”

聽到他們在這邊說話,旁邊的門也打開了,“張伯你跟他們說這些乾什麼,這些人衣著華麗一看就知道是達官貴人,他們懂什麼民間疾苦。”

這人是佛爾果春見到的最年輕的一個,大概二十多歲,不過他的腿腳不好,跟胤佑不同,他這腿腳更像是後天形成的。

被稱作張伯的人心頭一緊,怕貴人們不高興,他著急的解釋道:“大人們彆跟他個小子一般見識,”見佛爾果春目光停在他的腿上,張伯紅著眼眶說道,“他是個好孩子,本來朝廷下達了這樣的旨意我們是高興的。”

誰不想過安慰的日子?張伯擦擦眼睛,“可惜,當我們背著家當去縣城,卻被擋在門口,狗子,”他伸手一指那個青年,“狗子識字,他不過說了一句皇上下的聖旨憑什麼不讓住,就讓縣太爺的人把腿打斷了。”

九阿哥走過來,“不對啊,那縣太爺膽子這麼大敢公然違抗皇命?他這樣就不怕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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