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聽了好一會才明白是李元嬰把自己給賣了,隻能捏著鼻子認真聽孔穎達訓話。
到傍晚李承乾留李元嬰用飯,控訴李元嬰居然泄露他的退位大計。
李元嬰道:“我順嘴說的,沒想到老孔病好得那麼快,這就入宮勸你了!”
李承乾一向拿李元嬰沒辦法。
孔穎達這些有點小固執的老臣,有時其實也挺可愛的。
朝中很快沒了反對李元嬰擔任主考的聲音,他們挺怕惹急了李承乾,這位對李元嬰非常信重的新皇會突發奇想直接禪位給李元嬰。
到那時他們可能會看到這叔侄倆相互推諉,誰都不想當皇帝!
太子李象也不是個省心了,有傳言說李象曾把冠冕戴到最小的弟弟頭上,哄他弟弟:“太子給你當好不好啊?”
他弟弟忙不迭地搖頭:“不要!”
彆人怕不怕孔穎達不知道,反正他是怕了。
李元嬰主考的事就此敲定下來。
李元嬰一點都不避諱,第二天就在王府設宴邀請一乾考官商討春闈事宜。考官之中有個比較年輕的,長得也挺不錯,李元嬰一眼看去就覺得這年輕人挺不錯,主動問了姓名,便知曉這人叫王勃,今年年方二十六。
李元嬰平時交遊廣闊,卻沒怎麼接觸過王勃。一聽這名字他就對上號了,興致勃勃地追問:“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那個王子安嗎?”
王勃謙虛地說:“正是。”
李元嬰誇道:“你的詩文寫得當真不錯,我讀了不少,很多讀完後都讓我酣暢淋漓,像是痛飲了幾碗酒。”他給王勃分派了一個重要任務,“科舉之後聖人會在曲江那邊親自宴請新科進士,到時大家都得作詩文,這《曲江宴序》就由你來寫吧!”
這麼難得的展示機會,王勃自然不會拒絕,謙虛兩句之後便應了下來。
李元嬰一一熟悉過去,接下來一段時間又與兩個副考官商量著如何出題,一直忙碌到春闈開始。
他考進士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自那以後再沒有踏入過考場半步,連兒子應試時他都沒去看,他相信兒子的才學,進士什麼的隨便考考都能考上,根本不必他操心!
既然是主考,自然也要和考生一起被關在貢院。好在他是主考,相對比較自由,除了開始時要正兒八經地露個臉之外,剩下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想巡考巡考,想休息休息!
李元嬰時不時在考場裡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特彆合眼緣的考生。他走走停停,還真看上了幾個瞧著不錯的好苗子,滿意地回去吃茶。
萬事俱備,隻等他們考上了!
春闈結束之後,就是緊張的閱卷工作,李元嬰不親自參與閱卷,隻負責評判有疑義的卷子和優秀的卷子。
題目是李元嬰出的,策論內容自然也是李元嬰感興趣的,他沒有懶洋洋地等其他人評完卷在過目,而是時不時挑一疊卷子坐在主位上翻著看。
經過一番討論,名單擬出來了。
李元嬰對著人名拿出名狀一一核對,確定南北考生所占數目不太懸殊,世家寒門差距也不太大,便把名單微調一下遞上去給李承乾做最後的核定。
人是李元嬰挑的,接下來也是李元嬰要用,李承乾看了自然覺得沒太大問題,當初批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貢院外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等著放榜。
很快地,添了金邊的名榜被取了出來。
榜頭竟是個年紀小的,名叫賀知章。
第二名是個叫楊炯的,本是童子科出身,許是遺憾沒有考過進士科,今年又來參加這一場春闈。他一向才名在外,本來許多人都認為他今年可能能當榜頭,結果最後居然是那個叫賀知章的少年人橫空奪了第一!
今年賀知章可才十七歲!
李元嬰橫看豎看都覺得今年春闈收獲喜人,麻利地組織起了曲江宴,讓今年的新科進士們相互熟悉熟悉。往後大家可是要一起建設美好大唐的同僚啊!
這一年的曲江宴群星璀璨,不僅新科進士表現出色,創作了不少流傳後世的佳作,更有王勃、駱賓王、盧照鄰等朝臣與會留下詩文,其中王勃所寫的《曲江宴序》更是成了傳世之作,千百年後依然膾炙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