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之!功!
這種以為聽的是王子公主永遠幸福生活在一起童話,結果聽了個王子戀屍癖白雪公主亂/倫□□的感覺一言難儘!
嬴政頓時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故事還沒講完,可曾記得最初那個要入海尋仙山的方士?”明夷說道。
“那方士後來怎樣?”子陽問道。
明夷打開懸在一旁的牛皮水囊,喝了一口裡麵的加冰梅飲潤潤嗓子,才接著說道“方士逃跑,諸侯再如何想求長生,也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於是震怒之下,將剩餘的四百多方士全部活埋……”
“這位諸侯總算明悟了!”屈淵說道。
明夷似笑非笑的說道“明悟?”
明明是談論與己無關之事,可嬴政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嘲諷神色,卻莫名感到一絲惱羞成怒劃過心頭。
“最初上書要入海尋仙的那個方士,他這些年來花錢數萬,卻一事無成——當諸侯再一次駕臨海邊時,方士對諸侯說,蓬萊仙人和長生不老藥之所以尋不見,是因為每當駕船到海上,就有巨魚前來乾擾襲擊船隻,所以才這麼多年一事無成,懇請諸侯派善射箭之人與□□到海上殺魚……”
屈淵打斷了她的話,“不過是害怕遭受責罰的借口罷了!”
“那諸侯已經被騙過多次,想必這次不會再上當。”子陽沉思著說道“這方士恐怕也要被活埋了。”
明夷不理他們,唯獨看向嬴政,問道“長公子認為那諸侯會如何決斷?”
“不會活埋。”少年冷漠的說道“如此欺君之事,竟敢一而在再而三,我若是那諸侯,必定讓方士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語氣中已經帶上三分狠厲。
“若是那諸侯再信了方士之言呢?”明夷問道。
“他年輕時英明有為,縱然年老,也不至於愚蠢至此,怎會再信!”嬴政不悅的說道。
“如此篤定那諸侯不會再受蒙騙?”明夷笑問道。
“篤定。”嬴政淡然說道。
看著對麵少年淡然自信的神色,明夷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額頭,借著袖子遮掩住大半精彩的臉色。
……篤定……
見她不說話了,屈原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那諸侯又一次信了方士的欺騙之言,他不僅信了,還親自登船射魚,想要求仙尋藥——他自然沒求到,當年就疾病而逝了。”明夷說道。
嬴政“……”
嬴政的臉色黑了。
“那諸侯竟如此愚蠢,三番五次上當受騙,居然還肯相信。”子陽不屑道。
“誰知曉,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明夷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個出海尋仙的方士下場如何?”嬴政咬牙問道。
“方士下場甚好。”明夷彎彎唇角,重新恢複到和緩的語氣,“方士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未曾找到仙人和不死藥,卻找到了海外三座物產豐美的島嶼。他後來未曾回國,直接在那個島上自封為王,捕魚耕田安居樂業,可謂是善始善終。”
聽了這個結局後,嬴政不停在心裡麵默念鎮定,一個故事而已,不值得發怒!
“長公子認為這諸侯如何?”明夷說道。
對麵少年神色變化不過一閃而逝,隨後便冷淡平靜道“不過是一被三番五次蒙騙的愚蠢狂妄之人罷了,怎配我多加評論。”
“說得好。”明夷撫掌讚歎道“此諸侯愚蠢狂妄,怎配與公子相提並論……”
嬴政還以為姬明夷會開口諷刺,現在聽他這麼說,頓時狐疑地望著她,直覺感到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公子今日之話,我必謹記在心。”明夷又笑道。
車隊行駛的一日之後,在日落前停在一處山間歇息,眾人都紛紛走下馬車,活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肢體。
明夷獨自走到了人群的外圍,查看周圍環境。
天空上排列緊密的烏雲陰沉密布,一會兒恐怕要下場雨,使團車隊所停之地是一座山坡的半山腰處,這山坡上下都極為陡峭,唯有中間被強行開辟出一條平坦寬闊的黃土路,可以想象此處當初動工修路時是何等艱難。
按理說,使團車隊占了土路中間來修帳篷安睡,是件很不道德的事,但一則周圍沒有其他適合的休息地點,二則戰國時期人煙稀少,連續幾日也未必有人駕車路過此路,所以也隻能如此了。
站在陡峭的山坡邊上吹了片刻涼風後,明夷重新看向車隊。
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的美麗女子正將嬴政半摟著,一塊坐在車轅上聊天。
明夷遠遠望去,覺得這個女子雖然年歲已大,也許是十多年艱辛勞苦,眼角更是有了一絲的皺紋,但有天生麗質的好底子擺著,依舊可以稱得上一句風韻惑人,想必就是趙姬無疑。
子陽正在與蒙恬一塊射箭玩,屈淵不出意外的與師傅在一起,二人一起坐在篝火邊上說笑聊天。
倒是姬丹出乎預料的與李牧坐到一起。
明夷躊躇片刻,還是放棄了也走到蓋聶身邊,繼續走在人群外佯裝看風景。
在幾丈外,士兵又一次毛手毛腳將帳篷搭歪,濺起一身灰塵以後,明夷終於忍不住皺眉斥責道“堅子小心些!”
“姝女勿怪,姝女勿怪!”士兵點頭哈腰的說道,額頭因為緊張而滲出零星汗水,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握著腰間青銅劍。
“罷了……”明夷話還未曾說完,便又咽回了喉嚨裡去。
一絲微妙的直覺襲上心頭,這裡不對勁,哪裡不對勁……
明夷感覺是自己多想了,可總有一種本能的不安,像冰雪一樣落在脊背上,帶來星星點點的寒意和煩躁。
明夷走向前一步,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那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