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嬪又忙活起來,沐浴、梳頭,從頭發絲到腳底跟,她每處都力求完美,希望夏眠能一舉獲得皇上的寵愛。
弄完,就差打包把夏眠送到康熙床上了,小太監忽然來稟告,說不用夏答應去了,一會兒皇上親自過來,又驚呆了一眾人。
低階嬪妃侍寢都是被抬到乾清宮的,夏眠一個答應,怎麼皇上……
可皇上口諭已經來了,還能有假?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忙活起來。
僖嬪覺得自己太有先見了,下午就讓內務府的人把次間跟梢間打通,不然就梢間那兩間小房,皇上看了能高興才怪。
饒是如此,她也忙的焦頭爛額。
重新刷白是來不及了,換一些清新素雅的帷帳吧。答應屋裡不能用金銀、五彩,用白瓷總行吧?清麗的梅花瓶,秀逸的竹瓶,再掛上幾幅豔而不俗的美人圖,整個房間立刻變得有格調起來。
尤其,僖嬪最滿意的是房前那幾口細瓷寬口矮缸,雪白的缸身,加入一泓清水,上麵是碧綠的荷葉跟淡粉色的荷花,堪稱盈月宮一景,保證讓皇上耳目一新。
幸虧內務府的人親口聽見皇上要來,也下了死力氣支援她的想法,不然這些根本完不成。
弄完這一切,僖嬪滿意的看著打量著四周,問夏眠,“覺得怎麼樣?”尤其,這幾盆荷花。
夏眠……七月初,蚊子猛如虎,這幾盆荷花,是怕她不被蚊子咬死嗎?
要是僖嬪知道她的想法,非嘔的吐血不可。
當然,夏眠是不會說出來的,她感激道,“多謝娘娘!”起碼屋裡的擺設,她還是很喜歡的。
僖嬪笑了,能幫上夏眠,她很高興。
又讓膳房準備了瓜果點心,僖嬪再也支持不住,回房休息。
夏眠則抱著奶團,進了中間的正房,裡麵擺著桌椅等物,十分寬敞。往右看,則是臥室,一張足有原來三倍大的雕花床十分顯眼,上麵掛著淺紅色輕紗,讓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跳。
“奴婢恭喜小主!”降香跟小茴左看右看,都歡喜異常,最後給夏眠跪下道喜,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呢。
夏眠把奶團抱緊了些,她還沒想好要不要……
夏眠這邊猶猶豫豫,東配殿平答應則嫉妒的發了狂,皇上親自駕臨盈月宮,這本該是她的榮耀,卻被夏眠搶走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她咬牙問碧桐。
碧桐看看左右沒人,小聲道,“已經透露給太子了,就是不知道……”
平答應皺眉,怎麼能不知道?都是廢物。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想了想,她起身從後麵的箱子裡找到一個東西,笑了。皇上來盈月宮,是夏眠的榮幸,也合該她倒黴。
外麵,陳姑姑則焦急的走老走去,平答應似乎要對太子不利,可怎麼辦?
傍晚,踩著最後一絲餘暉,康熙來了。好容易處理完湖南的事,天色還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奶團跟夏眠,就下了那個命令,自己過來了。
禦輦到了盈月宮門口,他下來,正要往裡麵走,忽然,一股淡淡的蘭香飄來,直入他的肺腑,他登時停住了腳步。
那悠長的記憶,就像那蘭香一樣,慢慢飄散出來。
此時,盈月宮的人都聞到了那股蘭香,不特彆香,卻十分清幽特彆,讓人一聞難忘。
夏眠也聞見了,卻不知怎麼回事。
僖嬪則氣的直接從床上站起來了,這香味,她聞過幾次,是元後所獨有的依蘭香。想當年是暹羅國的貢品,據說是用長在深穀裡的依蘭花做製,珍貴異常。
元後喜歡這香味,皇上就把香全送給她了。
後來元後去了,宮裡就再沒聞見這依蘭香了。
今天竟然出現在盈月宮,僖嬪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平答應搞的鬼!
她出門,往東配殿望去。卻見平答應斜插一隻銀簪,正發散衣寬的站在那裡,差點就把“勾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僖嬪氣的直衝她走去,她要撕爛她的臉,看她還怎麼勾引皇上。
“娘娘!”平答應見她過來,假模假樣給她行了個禮。
僖嬪抬手就要打她。
平答應卻笑了。
“皇上駕到!”梁九功的聲音洪亮鏗鏘。
僖嬪頓時白了臉色,回身給康熙請安。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眾人一同喊,康熙的目光卻獨落在了平答應身上。
今日,她有七分像元後,那消瘦可憐的樣子卻更讓人心疼。
“皇上,
可要進去坐坐。”平答應不卑不亢,就像對自己的丈夫那樣,邀請康熙。
康熙沒說話,卻邁步往裡走去。
平答應笑了,她以前最討厭學這些,沒想到,今日還是靠它救命,也挺諷刺的。
呼啦啦,一行人全去了東配殿。
僖嬪傻了,盈月宮所有人都傻了,這什麼情況?不是叫了夏眠侍寢,怎麼去平答應房裡了?
不過也有高興的,比如陳答應等人,眼看著夏眠得寵,她們都快恨死了,現在被平答應搶了,她們恨不能點幾掛鞭炮慶祝慶祝。
甚至她們已經開始想怎麼奚落夏眠,怎麼去平答應那裡祝賀,好重新抱上她那條大腿了。
夏眠從降香口中得知這件事,說不生氣是假的,她糾結半天,就這結果?康熙果然是大豬蹄子,前一秒還說來看自己,半路就被美人拐走了。
“小主,現在怎麼辦?”降香問。
夏眠起身,決定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