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撚著白棋,開口安慰道:“不用太擔心,會好的。”
路由見他話說的篤定,不安的心略微放鬆
,用手裡的黑子攔住他的路,話鋒一轉:“你和我們家安安,到底是什麼關係?”
傅慎寧以退為進,避開了與黑棋爭鋒相對,回答道:“也許可以說,是我心悅她。”
路有言拿旗的手一頓,懸在空中,他抬頭看著傅慎寧,傅慎寧的目光從棋盤上挪開,與他對視。
路有言將手裡的棋子放在棋盤上,直接了當地開口:“你和我們安安不適合。”
傅慎寧:“我在考研了。”
路有言搖頭,卻不解釋。
傅慎寧從他麵上察覺到了他的不滿意,他眉頭微蹙,不懂其中的原因。
路有言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生硬的將話題轉移。
傅慎寧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他對將這盤棋控製在五步之內,卡著時間,輸給了路有言。
這盤下完,李玉蘭和路安也剛好回來,路有言視線從棋盤上挪開,拍了拍膝蓋起身,扭頭對傅慎寧開口:“今天就到這吧。”
路有言並不是覺得傅慎寧不好,而是傅慎寧身上那種主導的意味太強了,就像這盤棋一樣,他不是不懂棋的人,他看出了傅慎寧一直在主導局勢,甚至於他的每一步棋,其實都在傅慎寧的計劃之內。
他不希望自己的安安在婚姻中也處於被動的地位,他更希望路安能找到一個踏實,脾氣好,沒那麼多心思的年輕人。
傅慎寧雖然看上去對他們禮貌有加,但是他骨子裡卻有股疏離感。
傅慎寧太聰明了,他們安安不一定駕馭得住。
李玉蘭和路有言進了廚房,路安將購物袋裡的菜一件一件地塞進冰箱後,伸了個懶腰,走到沙發前,看到傅慎寧注意力都在棋盤上,她歪靠在沙發椅上,嘴角掛著一徑笑容,鬼使神差的將李玉蘭的話轉達給他,說:“我媽叫你搬走。”
傅慎寧原本就擰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下意識地問:“為何?”
路安心情看起來不錯,上半身反過來,手肘撐著沙發,望著他:“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傅慎寧:“可是我們一起這樣過了很多年了。”
“那已經是過去了。”
傅慎寧盯著麵前的棋子,他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他伸手將棋盤上的黑棋掃進棋簍中,回答:“我知道了。”
得到傅慎寧回答的路安愣住,她不懂他這句話的含義。
知道了,所以他是會搬,還是不會搬?
她看著傅慎寧將棋盤整理歸位,也沒能想清楚他這句話想表達什麼。
“路安,來給我們剝幾個蒜。”路安沒功夫繼續思考,連忙起身往廚房走。
傅慎寧盯著手裡拿著的棋盤,突然覺得心煩意亂,攥著棋盤邊緣的手緊了緊。
到底是路安的母親想讓他搬出去,還是路安想讓他搬出去?
他的心底並沒有答案。
他偶爾會覺得路安對他有意,有時候又覺得路安對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感情。
路安吃過午飯,照例小憩,起來的時候,李玉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路有言則在廚房呆著眼睛仔細挑著老母雞身上的碎毛。
李玉蘭對菜市場雞販拔毛的技術信不過,使喚著路有言再仔細返工一遍。
路安有那麼一瞬間有些晃神,她以為自己還在榴市那個老房子裡,而她還是那個高三學生。
李玉蘭見她站在門口半天不出聲,主動開口:“起來啦?下午睡這麼久,我看你晚上睡不睡得著。”
路安在視線能及範圍內掃了一圈,有一個人沒看到,她走到廚房,看到了路有言,她又走到主臥,主臥的門關著的,她猶豫了會,沒有敲門,走到沙發前,裝
作不經意的問:“就你們倆個啊?”
李玉蘭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隨口答:“什麼。”
路安抿了抿唇,問:“傅慎寧呢?”
李玉蘭:“走了。”--
路安一愣,走了?
真的走了?
她從沙發上起身打開了主臥的門,傅慎寧的東西原本就沒有多少,櫃子裡的幾件衣服都被帶走了,她給他買的很多零碎的東西卻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