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還好吧?”
陸彌自嘲地笑笑,“誰遇到這種事心情都不會好,不同的隻是大家對待這件事的方式。”
“老子幫你去揍她?”
“要揍也是我揍,關你什麼事。”
季遲也不惱,竟勾著唇角笑:“怎麼不關我事?親也親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季遲!”陸彌惱了,拿紙巾盒扔他,季遲趕緊求饒:“彌姐饒命!!”
“………”神他媽彌姐,陸彌莫名羞恥。
不過被他一鬨,她之前的鬱悶感一掃而空。
學校附近有好幾所學校,職高大學都有,因此這附近的大學城東西很全,應有儘有。
陸彌去了一家顏料店,找到自己要用的東西,拎了一大包。
季遲掃了眼那黑色塑料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買了一大包衛生棉。”
“…………”
學渣也是生命,陸彌告誡自己不能殺生。
她回去時班上還在議論,孟雨轉過頭。“我替你請了假,班主任也在調查這件事,你說是穆薇竹嗎?”
“不知道。”
“十有八/九是她。”
“不過現在黑板報毀了,估計是來不及評選了,班主任說了,實在不行放棄也可以。”
怎麼可以放棄?就因為一個小人就這樣放棄評選,豈不是中了她的計?
陸彌拎著黑色塑料袋走到後麵。
塑料袋撞擊地麵發出哐當的聲響。
正是課間,同學們都圍過來。“陸彌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幫忙?”
“這一期應該是來不及了,不過沒關係,大家都能理解你。”
“是啊,你之前那幅真的很好,如果是那幅一定能得第一的。”
“現在……”
油漆擦洗起來難度很大,想把一整麵油漆擦掉,估計是不易的,網上說用汽油擦,他們是學生去哪找汽油?還有說等油漆乾了用刀片刮去,那樣黑板就毛了,下麵畫畫也不容易。
大家都知道,這油漆想弄點是很難的,就是可以,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交了黑板報,要知道今天下午黑板報就要評選了。
陸彌掏出袋子裡的東西,眾人盯著那罐子,都是一愣。
“這是……”
“自噴漆?”
“難道你是想……”
陸彌笑了:“當然!既然對方要給我點顏色看看,那我就在這顏色上多加幾種。”
眾所周知,自噴漆被廣泛用於牆體塗鴉,許多塗鴉牆都是用自噴漆噴出來的,如果是新手可以先繪製,但有美術功底的人就可以隨心所欲自由搭配,而塗鴉文化本來就代表街頭文化,代表的是一種表達方式。
隨心所欲的創作,不受拘束。
他們今年18歲,正是青春年少時,年輕時不張揚更待何時?
陸彌拿起自噴漆,在黑板上噴上黑色的字母“S”,接著又開始下麵的創作。
大家都是一愣,這才明白他們的猜測沒有錯,陸彌是真的想把這幅被毀掉的黑板報變成撞色的塗鴉,雖然油漆弄得亂七八糟,可在自噴漆的繪製下,雜亂的形狀開始呈現出藝術感,亂七八糟的色彩變成了拚色撞色,大塊的水滴狀油漆變成畫的一部分。
一直到下午,整幅板報才完成。
於是……
一副彩色的塗鴉板報誕生了,黑板報中間是一個大大的“sports”,還有一個戴耳機玩滑板戴著鴨舌帽的少年,整幅圖色彩極其張揚,卻又異常和諧。
在油漆沒噴到的地上,陸彌寫了幾個字——不畏風浪!揚帆前行!
這句話不算特彆,可不知為何,由陸彌寫出來,就有種振奮人心的力量。
同學們沉默片刻,紛紛鼓掌。
這時,撲克張帶著老師和學生會的幾個人進來查板報,見了陸彌的畫,撲克張連連點頭。
藝能班的事他已經聽說了,上午那慘狀他也看到了,不管學生之間發生了什麼,總的說來他更主張學生自己去解決問題,原本以為陸彌之前的畫穩拿第一,擦掉實在太可惜了,如今看,絕境逢生,這一幅比那一幅更好,雖然校園黑板報很少有塗鴉,可這水平跟其他班那種粉筆字隨便搞搞的比起來,差彆實在太大,就連撲克張也挑不出錯來。
大家打了分,臨走時撲克張還哼道:“我說巴一飛啊,你們班是不是打算把今年黑板報第一都給承包了?”
說完,手背在身後,拽著屁股走了。
同學們靜默片刻,陡然大叫起來,聽撲克張這意思,全校第一非藝能班莫屬了。
老巴也激動的不行。
-
五月初的運動會,天氣已經熱了起來,這時舉辦運動會正舒服。
陸彌今天要跑步,原本想穿校服,奈何今天要走方陣,藝能班作為全年級最特彆的班級,這種場合總要跟彆人不一樣,穿校服實在太沒個性。
班上定的是漢服,各種款式都有,這套漢服是找了專門定製衣服的公司,價格不便宜。
不過藝能班美女多,到了夏天很多人明目張膽地穿起裙子,燙發化妝不在話下。
漢服可以盤頭化妝,她們都同意。
陸彌沒什麼感覺,她的頭發已經長出一茬,但看起來依舊像男生,為了不搞特殊,特地去網上買了頭套,今早由舒雅給她盤發化妝。
陸彌對化妝不精通,再說原身那哥特審美,舒雅也不放心讓她碰化妝品。
班上每個人都很漂亮。
前桌的穆薇竹已經穿好粉色漢服,戴了一頂價格不菲的假發,看起來就像真頭發一般。
可見是花了本錢的。
據說她身上那件衣服也不便宜,是找專人定製的,鞋子還是法國貨,一身行頭好幾萬呢。
陸彌眯著眼,值錢的衣服好啊。
她笑眯眯站起來,走到穆薇竹身邊。
“嗨,薇竹。”
穆薇竹猛地回頭,一種紅色液體從她頭頂澆下來。
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刺鼻的味道讓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油漆是油漆!!她的書本上、包上、鞋子上到處都是油漆。
穆薇竹瘋了似的大叫:“陸彌!你他媽有病!!”
“是啊,我有病,那也是被某些人刺激的,穆薇竹,潑我黑板報很好玩?”陸彌冷笑。
好脾氣總被人當包子。
她又拿出沒用完的自噴漆,對她的臉噴了好幾下,心裡還有怒氣,又拆了瓶新的繼續噴。
穆薇竹拿手去擋,可她依舊像個調色盤,渾身上下都毀了!!
如果是平時還好,可今天是開幕式,全校所有人都會看他們走方陣,她準備了一個多月,精心打扮,畫好了妝,做好了頭發,穿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可陸彌就在她滿懷期待的時候整她。
“陸彌你瘋了?黑板把你不是我弄!你就是跟我有意見也不至於這麼汙蔑人。”
“不是你?”陸彌冷笑著掏出凝眸,“忘了告訴你,前天晚上我的機器忘帶了,你怎麼夥同其他人來作怪的?想我把你那嘴臉放給其他同學看看?
“陸彌!你給我等著!”
莫名的羞恥感讓穆薇竹咬緊嘴唇,她紅著眼看陸彌,仿佛她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
“好的,我等著!反正我對你客氣,你依舊用油漆潑我黑板報,我真想知道,我要對你不客氣,你會怎樣?”
穆薇竹渾身發抖,她滿身油漆落魄的有些可笑。
毀了!全毀了!她的開幕式毀了,原本她應該是去舉牌子的。
更要命的是,其他人都在議論,同學們都用一種看毒婦的眼神看她。
穆薇竹說不出的恨,恨不得現在就撕爛陸彌那張臉。
“想打架?來啊,彆以為你胖就了不起。”陸彌乾脆踢翻邊上的凳子。
這時大家在恍然想起,在陸彌變成小可憐之前,她可是學校赫赫有名的女校霸。
日天日地那種,雖然哥特式的腦殘風,卻也是另類校霸了。
後來她家庭優勢沒了,性格大變大家都認為她是包子好欺負。
穆薇竹也這樣認為,卻忘了,校霸的拳頭依舊是硬的。
孟雨瑟瑟發抖地抱著舒雅,“我彌姐發威了。”
舒雅笑了:“此內容引起極度舒適,我彌威武。”
“穆薇竹,真是你?你為了自己的恩怨竟然想讓我們班黑板報得零分?你好意思嗎你?”
“就是,明明是你一直找陸彌麻煩。”
“真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惡毒。”
大家哪怕不和睦,最多在背後說說壞話,從沒有實質上的報複。
可穆薇竹不一樣,這種手段跟電視裡的惡毒女配有什麼區彆?
穆薇竹受不了全班同學的白眼,哭著收拾東西回家。
窗外,巴一飛全程看完,而後默默轉身。
嗯,他沒來過,他什麼也沒看見,他絕不承認陸彌的報複竟然帶來異常強烈的舒適感。
嗯,一定是宮鬥戲看多了。
他需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