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許嵐說道：“你看我這記性，說了這麼多家長裡短，忘記了正事，顧北川兩個哥哥撫恤金下來了，你是家屬，和北川是倆孩子監護人，你帶上結婚證戶口本去服務社登記材料，就能去部隊給孩子領撫恤金了。”
這話說很傷感，可是也沒辦法，死了人已經死了，活著人還得好好活下去。
薑晚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吧。”
“我陪你一起去。”一番掏心窩子話讓許主任跟這個新來顧北川小媳婦拉近了距離，“虞燈芯覺得你早晚離婚，肯定要為難你。”
薑晚帶上三孩子，“我可不怕她，等給孩子領完撫恤金，我就帶孩子去見見我那好公公、好後婆婆去！”
該還一樣都不能少還回來。
***
虞燈芯接過薑晚遞過來材料，翻了幾頁後還回去，“你這手續我不能給你辦。”
“憑啥不給辦？”薑晚淡淡說道：“是我資料準備不齊全？”
“資料倒是齊，你但凡要點臉話，就拿上東西回去吧。”
虞燈芯看著三個小蘿卜頭，心想這三個孩子也是個麻煩，一個都不是顧北川生，弄這三個小討債鬼，以後得麻煩死。
她嫌棄表情被孩子們看在眼裡，顧小刀靠在薑晚身邊，氣憤道：“你怎麼那麼壞，我爸爸用命掙來錢，你攔著不給你又得不到。”
顧小魚嘰嘰喳喳，“又一個壞女人，我去叫叔叔來揍你。”說完飛一般往家跑。
薑晚連忙推一下顧小刀，“老大快去看著弟弟，彆跑丟了。”
顧小刀正想一起回去找叔叔來給嬸嬸撐腰呢，一溜煙跑出去了。
顧小風心想哥哥弟弟都不在，就剩他一個小男子漢了，不能讓壞女人欺負媽媽，站在薑晚身前，雙手一張開，“不許欺負我媽媽。”
虞燈芯撇嘴，懶得看這個撿來小東西。
薑晚摸摸顧小風小腦袋，低頭朝他笑笑，孩子才放鬆下來。
薑晚說道：“那倒是稀奇了，我想聽聽，我給倆孩子辦資料領撫恤金，怎麼就不要臉了？”
虞燈芯冷笑，“人要臉樹要皮，你自己不要臉還不讓人說？我是好心呢，我怕你把錢給卷跑了，那倆孩子怎麼辦？”
薑晚離婚卷錢跑了，萬一，她是說萬一，自家跟顧衛國結成親家，做了顧北川丈母娘，到時候還得商量三個孩子誰來帶，雖然她不會貪圖這兩千四百撫恤金，但是不能叫一個前妻給卷跑了，那不膈應人嗎。
薑晚一拍桌子，唬虞燈芯一跳，她說道：“你管太寬了，這不是你能操心事，我卷跑錢自然有法律判我，關你何事！”
她把資料往虞燈芯跟前一推，“虞主任你這態度不行啊，我得找部隊領導投訴你，故意為難軍人家屬。”
虞燈芯恨不得給麵前結婚證撕了，“領導不會相信你，等你離婚走人，大家就都知道我良苦用心，我都是為了保護烈士家屬而已。”
“那你要失望了，我不離婚。”她不耐煩說道：“一會我丈夫來了你還是得辦，不要浪費我時間。”
“你讓他來！”虞燈芯也生氣了，顧家男人都老實很，被自己媳婦吃死死，顧北川也是，媳婦都要離婚，他還什麼都聽她。
不過怎麼說呢，要不是顧北川人品著實不錯，堂姐虞美琴提出來要結親時候，她還舍不得閨女給人家做填房呢。
“我還就不信了。”虞美琴叫囂著，“你叫顧北川來，我跟他說道說道！”
恰巧這時候，顧北川一手抱著小黑魚，一手牽著顧小刀進來，沉著臉問：“你要跟我說道什麼？”
小黑魚抱著叔叔脖子，騰出一隻小手一指，“叔叔，就是這個壞女人欺負我嬸嬸，不讓我跟哥哥拿爸爸撫恤金，嬸嬸說那是爸爸拿命換來，壞女人憑什麼不給。”
顧北川眼神發冷，“虞主任，孩子問你話呢，你憑什麼不給辦手續？”
虞燈芯噎了一下，心想這男人就是傻，這還用問嗎？還不是怕薑晚把錢給卷跑了唄。
“小顧，這是孩子奶奶交代，撫恤金不能交給薑晚，等你們離婚後你再領上，你琴姨也是為你好，為兩個孩子好。”
顧北川將懷裡小黑魚交到薑晚懷裡，目光落在他跟媳婦結婚照上，目光就柔和了些，再抬眼，眸子裡都是刀鋒般寒意。
“孩子親奶奶是烈士，早在1940年就犧牲了，你們不要亂攀親戚，那個女人跟我沒關係，服務社就是為軍人家屬服務，我媳婦不是家屬？”
“是……”
“那就趕快辦！”
軍人血性和在前線曆練出來氣魄壓虞燈芯喘不過氣。
虞燈芯暗暗罵了句，氣道：“你不要不識好歹，開好證明你彆後悔。”
幾分鐘之後，薑晚拿到了代領撫恤金證明，她收了結婚證戶口本，然後說道：“你給虞美琴帶個話，過幾天我帶孩子上門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