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1 / 2)

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鬱穆進行了長達一炷香的沉思。

另一邊,時故自打完鬱穆以後就又一次蜷縮起來,臉色蒼白地躲在角落,見狀,鬱詹連忙起身,在時故和親爹之間猶豫了不超過半秒,果斷奔著時故而去。

孤零零坐在地上的鬱穆:“……”

“你沒事吧?”三步並作兩步,鬱詹風一般自他親爹身邊路過,並焦急地環住蜷縮的時故。

時故也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病情又不穩了,一直都在發顫,好在還讓鬱詹靠近,一見他過來,就緊緊鑽進鬱詹懷裡,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浮木,怎麼也不敢放鬆。

鬱詹安撫著拍打著他的後背,聲音溫和:“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怕……”

一邊安慰,他還一邊不忘朝鬱穆扔過去了一個譴責的眼神。

鬱穆簡直目瞪口呆。

如果沒弄錯的話,被莫名其妙一掌轟飛癱坐在地的無辜受害者應該是他才對?

還有這是哪門子的金丹?為什麼好好的大乘期要裝成金丹?鬱詹到底是從哪裡拐來的一個大乘期的變態?大乘期了那得是多少歲的老東西?鬱詹的口味為什麼如此之重?以及這個修為差距,鬱詹是壓的那個還是被壓的那個?

滿腦子都被疑惑裝滿,鬱穆直直瞪著一個勁往鬱詹懷裡躲的時故,覺得自己的人生遭到了顛覆。

時故看到了他的眼神,又是一個哆嗦。

鬱詹沒有看到鬱穆的眼神,見狀疑惑的同時又趕緊連抱帶哄,小聲問時故怎麼了。

時故不答,隻是蒼白著臉,一張俊秀的臉上明明沒太多表情,卻散發著一種琉璃般易碎的脆弱,呼吸急促,半天都緩和不過來,看得鬱詹心都揪成了一團。

“沒事了沒事了……”低聲安撫,鬱詹緊緊抱著時故,努力讓他緊繃的身體放鬆。

不得不說,時故雖然看著瘦弱,長得也不矮,抱起來居然異常地柔軟,好像沒長骨頭一般,尤其是那腰,細得鬱詹單手就能環抱過來。

這不,抱著抱著,鬱詹就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好一會,時故才稍稍平靜了一點,鬱詹這才鬆開時故,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仔細凝視著時故的眼睛,確認他眼中的灰色眼睛消散得差不多以後,才稍稍放心,鬆了口氣。

二人此時的距離極近,鬱詹這口氣一鬆,直直就噴到了時故的臉上。

時故被吹得眨了眨眼。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起來,鬱詹僵了僵,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咳咳咳咳咳!”憤怒的咳嗽聲響起,將旖旎的氛圍徹底打破,依舊坐在地上的鬱穆憤怒瞪視著這個時候還忙著調情的暴力男和不孝子,氣到氣息不穩。

對此,不孝子鬱詹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十分不爽鬱穆的打斷,在時故和鬱穆身上來回掃視,明白了什麼似的,回瞪回去,道:“你嚇唬他了?”

鬱穆:“……!”

忽然心虛,鬱穆呐呐地閉上嘴,末了又驟然意識到不對。

明明自己才是老子,慫個屁!

於是他理直氣壯地抬起頭,並決定據理力爭,道:“我哪知道他膽子那麼小?我就是想跟他……”

說到一半的話不知為何卡住了。

鬱詹狐疑地看著他,一手還不忘在時故背上輕拍,道:“想跟他做什麼?”

鬱穆抿嘴,不說話了。

鬱詹的臉色漸漸沉下。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動,時故環著鬱詹的手緊了緊,隨後,他又感覺到鬱詹在他手背輕輕拍了拍。

“我的事情我自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你不用操心。”有些僵硬地說出這句話,鬱詹不再搭理鬱穆,而是揉了揉時故的頭,溫柔道,“要不要睡一會?我給你點閻羅香,好不好?”

時故遲疑地看了鬱穆一眼。

鬱穆心中大呼冤枉,連忙舉起雙手,示意您老好好睡,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打擾您的睡眠。

時故這才乖乖地點了點頭,小小聲地“嗯”了一聲。

鬱詹沒忍住,又在時故腦袋上揉了一把。

鬱穆看得滿臉糾結。

說實話,他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個溫順又聽話的人和方才那個一掌轟飛自己的人混為一談,按理來說無辜被揍多少會有點氣憤,尤其是想鬱穆這樣出了名的暴脾氣,可看到時故乖乖坐在一旁的模樣,他又什麼氣都生不出來,隻得將這仇統統記到了鬱詹身上,心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一番這位逆子。

鬱詹不清楚他的心理活動,如果知道了,想必會狠狠嗤笑一番才是,起身去了洞外,點閻羅香去了。

——這香點起來十分麻煩,還需要一些禁製以及材料輔助,山洞太小,根本施展不開。

而從始至終無人扶起的鬱穆看了看他兒子毫無眷戀的身影,終於認命地站了起來,坐到了時故的旁邊。

時故僵了僵,看樣子應該是又想往後躲,隻是強行停住了,一雙壓在簡易床鋪上的手緊緊攥起,不太自在地看向鬱穆,小聲道:“你是鬱詹的……爹爹?”

鬱穆詫異地挑起了眉。

沒記錯的話,方才鬱詹並沒有叫過他,這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們氣息很像。”時故抿了抿嘴,有些不確定地道,“但是你隻有……魔族,和妖族。”

他說著,又閉眼感知了一下,確定道:“你是魔族和妖族的混血。”

這說法倒是新鮮。

在四墟大陸,血統至上一直都是最高法則,儘管比起人族所在的九晟墟,魔族與妖族所處的蒼焰墟和天鳳墟對於混血的容忍度要高上不少,但依舊被歧視和打壓占滿,聽多了雜種這個詞彙,咋一聽到混血這樣溫和的詞彙,鬱穆差點沒反應過來。

鬱穆看向時故。

一直以來,凡是知道他血統的人,看他時無不帶著鄙夷,好像他是一團肮臟的垃圾,紛紛皺著眉遠離,毫不誇張地說,鬱穆幾乎沒見過幾個正常看他的眼神,就算是有,也基本都是和他一樣的混血。

但時故不是。

那雙極黑極黑的眼睛深如黑洞,情緒不多,但基本是懵懂好奇與一絲忐忑,非要說的話,還有幾分鬱穆不懂的壓抑。

忽然就明白了鬱詹為什麼心動,像他們這樣陰溝裡的存在,稍許的善意都讓他們能念念不忘,更何況時故這樣,謫仙落入凡塵似的人物。

“嗯”了一聲,鬱穆得意地揚起頭:“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那我確實是他老子沒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