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1 / 2)

聞言, 006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開玩笑,隻要能讓時故答應綁定,彆說給個臨時道具, 就是把它扔在地上當球踢, 006也絕無二話。

當然, 若是這時候的006知道, 它之後真的會被強製解綁然後當球踢的話,恐怕說什麼也會離時故遠一點。

隻可惜,統生沒有如果, 留下了讓時故好好考慮的叮囑, 006馬不停蹄, 迅速趕向了另一個宿主的世界。

於是空氣再次安靜下來,這個時故住了數年的屋子, 也再一次回歸了死一般的沉靜。

——這裡是那個鷹鉤鼻院長專門找人給他建的, 表麵看來和正常的房間彆無二致, 但其實, 論其堅韌程度,便是炮彈也無法在其上留下一絲半點的痕跡。

而為了最大程度上杜絕意外的發生, 除一張床外,這個屋子沒有任何的裝飾與物品,甚至連窗戶都沒有,隻有一片又一片白慘慘的牆壁,看上去沉悶而又詭異。

時故卻是早已習慣,隻閉著眼,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

藥物的作用讓他神色有些懨懨,略顯寬大的病服也讓他看上去白皙而又瘦弱,明明是剛剛二十, 朝氣蓬勃的年紀,他卻安靜得有些不合常理。

而此刻,他正閉上眼,默默計算著時間。

十幾年的光陰讓他徹底摸清了這個研究院的規律,他知道,再過半個小時,外麵的巡邏會出現一分鐘的破綻。

半小時很快降臨。

隨後,那個無比堅韌的,為時故特製的房間門毫無預兆開啟,身穿藍白色病號服的人影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去的第一個地方,卻是用於儲備藥品的儲藏室。

儲藏室很大,放的都是些正常的藥品,時故簡單逛了一下,首先找到了用於治療他精神分裂的藥物,可惜數量不多,看上去也就是兩三個月的藥量。

他盯著看了一會,珍而重之地放入了懷裡。

片刻後,他又來到了隔壁的化驗室。

這裡存放著的,是一些專門用於他身上的藥水。

其實按理而言,這些東西也應當和那些藥物放在一起才對,然而,或許對於時故而言,這些隻能算作是藥水,可對於常人,這玩意一針下去,當場就得魂歸故裡。

這是時故第一次來到這裡,但由於打的次數太多,他對這些東西的熟悉度已然高到可怕,隻是打眼一掃,便知道它們各自都有什麼效果。

有的是壓製他體內靈力的,有的是讓他渾身無力的,還有類似於麻醉的、鎮定的,甚至還有……催化他病狀的。

而在一片眼花繚亂的瓶瓶罐罐裡,時故迅速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淡藍色的試劑,數量很少,放在最靠裡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燈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

由於時故的精神狀態太過不穩,平日裡,他每天都會被迫接受兩次注射,用以壓製他的力量。

而這個藍色試劑的作用,便是恢複他的力量。

這藥時故隻用過三次,而每一次,都是鷹鉤鼻為了給一些所謂的“大人物”展現時故的實力,才特意給他注射。

像鷹鉤鼻養的那些猴子一般,滑稽地進行展示。

時故垂眸,嘲弄似的勾了勾嘴角。

屋外傳來警報,想來時故不見的事情已然被看守人員發現了異樣,而他在警報聲中頭也不抬,拿出了壓抑他病情的藥,看也不看,就這樣往嘴裡倒了整整一瓶。

“啪”一聲空瓶落地的聲音,在警報聲中也格外清晰。

一次性攝藥太多,時故唇色有些發白,隨後,他翻出了一個針管,乾脆利落地將那藍色溶液打在了體內。

與此同時,屋外正好有一個人推門進來。

來人一愣。

時故抬眼,淡淡回視,一雙純黑色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讓此人猛地後退了一步。

這人時故認識,之前的幾次實驗,就數此人對時故最狠,且當年白亦出事,他也在現場。

時故緩緩抽出了手臂中的針頭。

“不、不好了!!”

高昂的聲音充滿驚恐,混在刺耳的警報聲裡,吵得人腦袋都疼。

然而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小小的針頭穿透了研究人員的身體,直直釘上了雪白的牆壁,年輕人緩緩垂下了抬起的手,看也不看,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為了不讓外人發現不對,鷹鉤鼻將基地選在了一個極為偏僻的山間。

這個方法是英明的,也的的確確,使得研究院安穩了十幾年。

可現在,昔日井然有序的研究院成了人間煉獄,這裡的人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其實,隨著對時故的研究逐漸深入,以及時故心中掙紮的火焰漸漸消逝,這幾年裡,他已經很少發作了。

就算偶爾會有,藥物的作用也讓他的攻擊性大大降低,於是新來的研究人員不懂時故的厲害,老一輩的人,也漸漸淡忘了當年的恐懼。

而現在,他們才終於想起,眼前的這一位,乃是幼年時期便能隨手毀掉半個研究院的,最可怕、最恐怖、具有極大不安定因素的……惡魔。

哭喊聲,尖叫聲,怒吼聲共同混雜在了一起,成功組成了一副地獄般的場景。

而不知是誰,發現了時故眼睛還是黑色的事情。

“他沒瘋!他還沒瘋!”

一個聲音響起,千百個人也都發現了不對。

隨後,時故看到了過往自己如何哀求都沒有作用的人反過來朝他下跪,求自己饒他一命。

也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嘲諷他的人哭著對他道歉,甚至搬出了自己的父母妻兒。

可是他的父母呢?

一片求饒聲間,時故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方才吃了一整瓶的藥,這一整瓶,不僅壓製了他發狂的情緒,也壓住了他正常的情緒。

可饒是如此,心口還是痛到難以呼吸。

最後,時故轉過身,輕輕揮手。

樓房瞬間坍塌,將所有人統統埋葬,也蓋住了那一大片聒噪的求饒。

而時故蒼白著臉,轉身去了另一個樓。

按照現下的科技水平,隻要不是太倒黴,這些人應當都不會丟了性命。

至於會不會斷胳膊斷腿,那就不在時故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隻是這些人或許死罪可免,可某個人,他卻定然不會放過。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