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剩了一份最少的,是柳興的。
好容易分完財產後,又到了贍養長輩的問題上。
柳老太太說:“我的私產日後給香兒興兒,我自然是他們給我養老送終,和兩位大房的無關。族長,還是討論兩位大房的,誰贍養他們父母親吧。”
分家產的時候,柳榮柳安兩房吵得不可開交。但到了贍養問題上,卻又都三緘其口,誰也不吭聲。
看出了這兩個兒子的態度來,柳老爺和柳夫人心中都十分失望。
最後,還是柳興主動走了過去,和柳氏族長說:“爹爹娘親以後都跟著我過吧,我雖然現在還小,但我總有長大的那一天的。到時候,我就可以照顧爹娘了。”
柳香雖然全程人沒出現在堂屋過,但卻一直躲在門邊聽著的。外麵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若說對兩個哥哥失望,已經談不上了,因為柳香早看透了他們的為人。兩個哥哥、兩位嫂嫂,是隻可同福不可共難的。
如今分了家也好,日後眼不見心不煩,彼此都有清靜日子可過。
輕輕歎息一聲,柳香從房內走出來,對柳氏的幾位長老說:“有祖母給我準備的那份嫁妝就可以了,原該我得的那份,給興兒吧。既然他承擔了日後贍養爹娘的重任,就不該得最少的。他也還小,日後還需讀書,需要花錢的地方可不少。”
柳興說:“該姐姐的就是姐姐的,我不要!贍養父母,是當兒子應該做的事,隻有那些畜生才做得出隻搶家產不贍養父母的事情來!”
柳興攥緊小拳頭,說的惡狠狠,卻刺痛了柳榮柳安。
柳榮柳安立馬急了,問:“老三,你什麼意思?”
姚氏道:“老三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太太的以後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柳榮柳安也不想在柳氏族長和長老們麵前鬨得太難看,各自扯了各自媳婦的袖子,小聲說:“既然家已經分了,我們走吧。”
柳榮柳安兩房走後,柳氏宗祠的幾位長老也都紛紛告辭。
柳老爺這才顧得上來問女兒:“你告訴爹,你到底怎麼了!”
曹氏說:“你問得這麼清楚能怎樣?你又能幫得上什麼忙?這件事情彆再提了,既然娘已經做了主,就聽娘的安排吧,娘還能害了香兒不成?”
“可是……可是章縣令那裡怎麼說?”柳老爺心裡突然生出了些畏懼來。
章揚進京述職,原也要不了幾天,很快就回來了。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準備禮物,他要正式登柳家門向柳家小姐提親。
哪怕事情過去也好些天了,但每回隻要想到那日鳳凰山下,她用那種敬佩又欣賞的眼神看那個策馬路過卻從山匪手中救下她的人來,他心中都暗暗不爽。
所以,他已經沒空再和柳家人周旋,也沒空再去和她玩什麼拉鋸戰,等著她心服口服去應下這門親了。如今,必須要儘快把親事先定下來再說。
以防夜長夢多。
準備好禮物後,章揚一早便往柳宅去。可接見他的,卻不是柳老爺,而是柳家兩兄弟。
章揚本就對柳家人不多熱情,如今從柳家兄弟口中得知真相後,更是陰沉著一張臉。雖沒說什麼話,但攥著茶杯杯壁的手,卻因用力過猛而指關節泛白。
柳榮柳安生怕這位縣令會因他們小妹的過錯而遷怒到他們,所以,既知實情,不敢不說。
陪著小心說完後,二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章揚無聲發泄一通後,默然起身告辭:“既然令尊令堂和令妹皆不在城中,那我便不久留了。”說罷,陰沉著張臉拂袖而去。
柳榮柳安卻和泄了氣的球一樣,章揚一走,他們立即軟著身子倒在了圈椅上。
章揚離開柳宅後,卻沒回縣衙,而是吩咐了趕車的車夫往城外秀水村去。
趙佑楠本是想再過兩日,等把京城這邊的事情徹底解決了,以及徹底查出那章揚底細後,再往古陽縣走一趟的。可當再次收到信鴿傳來的信後,他也等不及了,直接和老太君打了聲招呼,然後騎馬一刻不停的趕往古陽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