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061章√(2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1620 字 5個月前

“後來?”舊事重提,趙佑楠難免也有些為功臣不平之意,所以,他雙目中流露出了些嘲諷之意來,“後來,先帝將人斬殺後,又後悔了。但是故人已逝,再不能起死回生。先帝為了悼念魯國公,就每隔幾年選幾個擅木工之人放進朝中,一來是有慰藉魯國公在天亡魂之意,二來,也是想著朝中能否再出一個像魯國公這樣的奇才。”

“但奇才百年難遇,這些年過去了,朝廷也未能再覓得一個魯公二號。好在這些年來,天下漸趨太平,戰事也越來越少,倒也不在意這些了。”

“但先帝時的這個選拔製度,卻一直留存了下來。先帝臨終前,留有詔書,要蕭氏王朝以後的皇帝,都務必保留住這個製度,不可廢除。”

“自古素來都是上位者喜歡什麼,下麵便迎合什麼。木匠的活,不似繡工書法,吃不了苦的,做不來。讓那些大家閨秀成日浸在木頭堆裡,她們也不肯吃這些苦。所以,皇後娘娘便想出了一招。木雕和木工同根同源,皇後娘娘便讓那些大家閨秀去學木雕,這也是為何,近幾年來,京中刮起木雕之風的原因。”

聽他這麼一解釋,柳香就全都明白了。當初雲家特意送了帖子請她去府上做客,其實就是因為曹姨太看中了她的木雕手藝,想趁雲家老太君大壽之便,順便請她去府上教幾位姑娘木雕技術。

原是挺好的一件事的。

隻是那雲芝心思不正,害她入了雲家內鬥中,這才有了後來的一些事。

聽完整個故事後,柳香心裡忽然有些沉重,不那麼是滋味。但既有這樣的機會,且二爺又願意為她引薦,她還是願意去試試的。

祖父的遺願是將祖上手藝發揚光大、並傳承下去,如果她能在這種選拔賽上露點風頭。想來,對祖父的在天之靈,也是一種慰藉吧。

柳香有把丈夫的話聽進去,所以,等晚上兒子半夜再哭鬨時,她也沒有繼續心軟喂奶給他。而是喊了外間歇著的乳娘進屋來,讓她給兒子喂。

但可能是小胖子半夜吃慣了母親的奶,也聞慣了母親身上的味。所以,當乳母抱著他喂奶時,他就是不吃,隻一個勁哭。

柳香也不知道小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一直哭的,她見兒子哭得小肉臉漲得通紅,淚水鼻涕一大把,嘩啦啦往下流,她又於心不忍。乳母將他小嘴按著放她胸前,他可能覺得味道不對,就是不肯張嘴吮著吃。

越哭越凶,越哭越厲害,柳香看著他這個樣子,真怕他哭背過氣兒去,一時又猶豫起來。

趙佑楠就歇在窗邊炕上,聽到動靜後,也坐了起來。

內臥的婚床離窗邊的炕有些遠,不過,妻子那猶疑不決一籌莫展的神色他是瞧在了眼裡的。怕她心軟,最後又得舍不下心,隻能喊她過來:“香兒。”

見她朝自己望來,趙佑楠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柳香就過來了。

趙佑楠拿了件薄衣披在了她身上,說:“去外麵院子裡走走。今夜無風,想來無礙。”

七月中下旬,最是炎熱的時候。院子裡無風,柳香身上還披了件薄衣,她覺得很熱。

但為了自己身子思慮,怕著涼坐下病根來,也就忍著了。

院子裡偌大的一棵桂樹下,擺有兩張竹椅,趙佑楠先在一張竹椅上墊了塊薄軟的軟墊子,扶著妻子先坐下後,他才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張竹椅上落坐。

“怎麼樣,外麵的空氣,比屋裡好吧?”他閒聊似的問。

柳香深深呼吸一口,雖說熱,又無風,但悶在屋裡這些日子來,的確貪戀外麵的好風光。

“嗯。”柳香點點頭。

看了妻子一眼,趙佑楠則說:“彆舍不得,以後要是再舍不得時,就出來坐坐。那臭小子見沒指望了,自然就屈服了。不信你聽,他現在是不是不哭了。”

柳香靜心去聽,果然聽不到兒子那殺豬般的嘶吼聲了。

柳香笑起來:“還是你有辦法。”

“是你的心太軟了。”趙佑楠歎道,“這些日子來,你為兒子所做的一切,我都有看在眼裡。怎麼,怕以後不能對他好,所以想這會兒一口氣把往後的好全給了他?”

被他猜中心思,柳香沉默著,一時沒吭聲。

趙佑楠本是慵懶靠在圈椅裡的,見狀,忽然身子前傾了些,湊近人問:“怎麼?外麵有喜歡的人,所以才剛剛生完兒子,就想立即離開我和兒子,要走了?”

趙佑楠當然知道她在外麵是沒有的,但也知道,她心裡沒自己。哪怕朝夕相處了這些日子,他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她似乎也隻是有些感恩罷了。

回回念起這些來,不免有些意難平。

但他從不是強人所難之人,除非她心甘情願願意跟著自己,否則的話,他也做不到哪怕她不開心他也要囚她在身邊的這種瘋狂舉動。

若她不開心,他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心,又有什麼用?

柳香其實也沒真想走,肯定是舍不得兒子的,也有一點點舍不得他。

不過,這樣的話,她才不會說。

趙佑楠歎一聲,又認真和她說起來:“這樣吧。”

他說:“既然你沒有心屬之人,我也沒有,又為何要再去顧及一年前的什麼約定?約定可以立,自然也能破。就這樣過下去,有何不好?”他著重加了一句,“兒子還小。”

柳香有些被他說的動搖了,遲疑問:“你說的是真的?”

“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柳香其實心裡已經本能做有決定,不過她還是說:“你讓我想想。”

她那點心思他能看出來,於是笑著點頭:“好,那你就再好好想想。”

等夫妻二人談完心回去後,乳娘也正好喂好奶了。墩哥兒還沒睡,乳娘正抱著他在屋裡來回晃著走動。

見爺和夫人回來了,乳娘則說:“小爺還沒睡,精神似是不錯,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睡。不如爺和夫人歇著,我抱小爺去我屋裡睡。”

“不必了。”柳香還沒說話,趙佑楠就拒絕了她,“你先出去吧,回頭墩哥兒再哭時,你再進來。”

“是。”乳娘應一聲就要把孩子遞給趙佑楠抱,趙佑楠沒接,隻讓她先遞給妻子。乳娘如是做完後,退了出去。

柳香還是很心疼兒子的,抱著他在屋裡晃來晃去。可能是墩哥兒聞到了母親身上的味了,心也安了吧,沒一會兒,眼皮眨巴幾下,就闔上了。

再然後,就又呼呼大睡了過去。

“小東西。”趙佑楠隔著裹布輕輕拍了拍他屁股,“知道你娘心軟,舍不得你,就知道用哭來嚇唬。下次再想哭,衝你爹哭。”

柳香抱著兒子靠在他胸前,正好可以讓他也看到兒子。

柳香說:“你彆嚇唬他,墩哥兒聰明,他什麼都懂。”

趙佑楠難免要說一句:“慈母多敗兒。”

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怎麼回事,墩哥兒睡得好好的,忽然嘴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一樣。

說是這樣說,但身為父親,趙佑楠肯定也稀罕兒子。

“讓我抱抱。”

自那天夜裡談過後,接下來幾日,二人誰也沒有再提要不要離開的事。彼此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暫時沒有散夥這種說法了。

至於以後是不是有,以後再說。

墩哥兒的滿月酒沒有正好在滿月的這日擺,整個七月裡都沒有好日子,老太太在征求了二房夫妻同意後,在八月初擇了個吉利日。也正好,這個時候,柳香出月子了。

墩哥兒的滿月酒排場很大,早早的,侯府裡就開始熱鬨起來。等到了快用午飯時,府上更是熱鬨得人聲鼎沸。

柳家是親家,自然一大早就到了。曹氏婆媳一直陪坐在女兒屋裡,稀罕外孫稀罕得什麼似的。

柳興本也是賴在姐姐屋裡的,但賴了會兒後他發現,姐姐屋裡的都是女人,沒一個男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去外頭院子裡呆著了。

趙佑楠看到了,就把侄女明霞喊了來,讓明霞招呼小舅子。

明霞如今當姐姐了,小大人似的,走路都昂首挺胸。她完全拿自己當大人看了,所以二叔交代給她的任務,她自然不會慢待半分。

明霞如今請有先生在家教她讀書,她近來正貪戀於念書識字。所以,能想到的第一件好玩的事,就是請著這位小哥哥去她書房裡玩。

柳香見轉眼就不見了弟弟後,忙問了丈夫一句。聽說弟弟和明霞在一起後,柳香也就放心了。

屋內客人一撥撥的來,又一撥撥的走,禮物堆了一屋子。柳香暫時沒空管,隻想著等今兒過去後,差幾個人清點一下,然後全部收入庫房。

到了午飯時間,人都被請著去吃席了。柳香才算清閒下來一些,忽又有丫鬟來報說:“衡陽王妃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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