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064章√(1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1930 字 7個月前

對於在這裡遇到衡陽王, 趙佑楠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再細想近些日子來發生的一些事,他又覺得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或許,是衡陽王早探得他行蹤, 一早等候在了這兒也不一定。

這個衡陽王, 從最開始的指派章揚逼娶柳氏為妻, 到後來墩哥兒滿月宴上, 他又讓他側妃哄妻子單獨出去和他私會……又到今日,故意等在茶樓……趙佑楠倒也很想知道,這位衡陽王殿下,到底所欲何為。

隻不過,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妻子竟然和這位衡陽王殿下是舊識。

衡陽王於二樓憑欄而坐, 目光一直追隨在樓下正並肩走來的小夫妻二人身上。直到他們上了樓,且在店裡小二的引領下, 朝自己走過來後,他也沒有收回探視他們的目光。

直到二人走近跟前,衡陽王才將目光從趙佑楠身上挪開, 移至一旁柳香身上, 和煦笑著道:“柳姑娘,我們好久不見了。”

柳香自然還認得麵前的這個男人, 幾年前他們一起跟隨在祖父身邊學手藝時,他就已經是這般高大偉岸了。這幾年來,他在身量和容貌方麵都沒什麼變化,就是從前那個人。若說真有哪裡變了的, 該就是氣質吧。

幾年前他畢竟還很年輕, 不過二十出頭, 身上尚有些青澀。而如今,五六年過去了,他也有二十六七近三十的年紀了,身上自然比從前多了些歲月沉澱的穩重。

隻是令她十分驚訝的是,那個林公子,竟然是衡陽王殿下?

他當初拜在祖父門下學藝時,自稱姓林,家在衡陽。祖上是靠做木匠活發家的,曾祖父輩和祖父輩時,家境也殷實過,隻是後來傳到他這兒時,家道中落了。如今,他便想尋一手藝高超之人拜在其門下,好以後用家裡僅存的一點銀子再開個鋪子,重新振興家族。

祖父看在他當年的確是有些天賦的份上,就收了他為徒。之後有好一段時間,他們便一起跟在祖父身邊學習,朝夕相處,相互切磋討教。

柳香當年不過才豆蔻之年,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當時父母都很喜歡那位林公子,雖說林家落魄了,但他們柳家畢竟也不是富貴之家,又說林公子一表人才且人品端正,就幾番試探過,想撮合她和林公子的親事。

柳香當初和他朝夕相處,見他學什麼都快,小女孩本能有種慕強的心理,又暗中聽到父母這樣私下議論過。所以,她當時的確在心裡抱有過一些幻想在。

不過,這些幻想,在之後隨著他的突然不辭而彆,且緊接著祖父的一病不起、後又離世,就漸漸煙消雲散了。柳香沒想過以後會再見,更沒想過,他竟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在。而他們再見時,竟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見。

說實話,柳香此刻有些恍然。

隨著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而從前那些被塵封已久的往事,自然又慢慢浮現在了腦海裡。但如今再回想起從前,柳香心態就穩多了。

畢竟是少女時期曾一廂情願抱有過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如今再憶起,除了難為情外,好像也沒彆的什麼了。

怔愣過後,柳香自然記著他如今的身份,於是先請安道:“臣婦見過殿下。”

而一旁的趙佑楠,目光在二人之間一晃,便深知是有故事的。但他當下也沒作何反應,隻是依著規矩朝衡陽王抱手行了一禮。

衡陽王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二位,請坐。”

趙佑楠直接大剌剌先坐下,一旁柳香見丈夫坐下了後,她才也坐了下來。

本來舊識重逢,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該有許多話要說。隻是柳香不知,她能和這位衡陽王殿下有什麼好說的。

從前本也沒什麼,如今又礙著兩個人的身份在,更是無話可說。

還是衡陽王先開了口:“當年我不辭而彆,是因為母妃病重,我不得不立刻趕回京來在她老人家身邊侍疾。之後,母妃想出宮散心,父皇準許後,我便帶著母妃去了衡陽。在那裡一呆就是兩年,等再回京時,方得知,你祖父已經去世了。”

“嗯。”柳香說,“祖父去世時,也是八十多的高齡了,當時家裡辦的是喜喪。”

衡陽王又說:“後來我有去你祖父墳前拜祭過。隻是……當時沒有想過要驚動你們。”

柳香也不在意這些了,聞聲隻說:“多謝衡陽王殿下。”

柳香情緒不高話也不多,偏衡陽王也非多話的性子,所以枯坐了有一會兒,誰也再接不上話後,就有些尷尬起來。衡陽王記得,她從前倒是蠻有些活潑的性子,不似現在這般靜。如今許是歲數長了些,又做了母親,可能為人行事就穩重不少。

左右他也是不著急的,如今她既做了趙府二爺的妻,日後同在京中,能見麵的機會自然也多。

這樣一想,衡陽王便說:“今兒中秋佳節,父皇於宮內擺了家宴。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起身先回府,再進宮去請安。”

聞聲,趙佑楠夫妻便起身行禮:“恭送殿下。”

衡陽王臨走前,還對趙佑楠說了句話:“她是個好姑娘,還望你好好對她。”

聽了這話,趙佑楠覺得好笑。不知這衡陽王,是站在什麼立場上來與他說這些的。

於是他合手朝他略抱一下說:“還請衡陽王殿下放心,臣自己的妻子,自然會對她好。”

如此,衡陽王便沒再說什麼,隻衝趙佑楠點點頭後,走開了。

因有這個小插曲在,之後從茶樓出來後,夫妻二人也都再沒什麼興致繼續逛下去。打道回了柳宅後,柳香幾次猶豫過要不要把當年那位不辭而彆的林公子其實正是當朝王爺的事告知娘家人,但想著那件事早就過去了,且以後也再不會和林公子有什麼牽扯,說了也無意義,所以最後就沒說。

回到侯府,天色已經晚了。一家三口匆匆換了身衣裳趕去家宴時,家裡彆的人都已經到了。

榮安大長公主沒留在趙家過中秋,她被帝後派來的人接進了宮裡過節。大長公主一走,小鄭氏就被放出來了。

並且仗著侯爺早是信了她的話,且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如今一見大長公主走了,且這夫妻二人又在家宴中最後到,所以,自有話等著。

趙老太君和一家之主的趙侯端坐首位,小鄭氏坐在趙侯下手處。左右兩排,一邊是大房的位置,一邊則是趙佑楠一家三口的位置。

趙佑楠才不會把小鄭氏的那點伎倆和手段放在心上,一掀袍角坐下來後,他則以質問的語氣質問自己父親:“謀人性命,毒殺子嗣……這多麼大的罪名,怎麼,父親大人這麼快就將人放出來了?難道父親就不怕這毒婦在酒水裡下毒毒殺了我們趙家所有人嗎?”

“你閉嘴!”趙侯雷霆震怒,他心裡清楚明白在這件事上妻子和兒子到底誰對誰錯,可雖然他心裡清楚,卻在這件事上,偏不能給妻子主持公道。本就對次子的頑劣和毒辣感到不滿,如今他又在這樣的家宴上公然挑釁,身為一家之主,趙侯當然不會如他所願。

但趙佑楠就是算準了在這件事情上他父親不好為小鄭氏討回公道,所以,他自然便不會對這二位間接害了自己母親的人留情麵。

家宴又如何?他早沒家了,又何來家宴之說?

趙佑楠從不畏懼他父親,小時候不怕,如今成家立業後,自然就更不怕了。所以,麵對此刻自己父親的所謂雷霆之怒,他也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之前,是因有大長公主在府上,是怕擾了公主清靜,我這才暫且沒與你們算賬。如今既然公主殿下移居彆處,那麼這筆賬,合該好好算一算了。”

他說:“這位侯夫人,心腸歹毒,自己喪儘天良膝下無子,便欲要害我妻兒。父親大人不但不對其施以家法,反倒還讓她參加中秋家宴。難道在父親大人眼裡,隻為了這麼個女人,您可以不顧你前妻枉送的性命,也可不顧趙家的血脈嗎?”

前任侯夫人鄭氏,是趙侯心中不能觸碰之痛。這些年過去了,漸漸早不再有人敢提。而如今,卻被這個逆子在這等家宴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這無異於是將他全身上下的衣物全扒光,再推他至□□之下。

羞憤,震怒,愧疚……各種熟悉的情緒立即將他包圍。震怒之下,趙侯再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

眼瞧著就要動怒,大房那邊趙佑樾卻率先啟口道:“來遲了便來遲了,左右是家宴,沒有外人在。二郎,你且先坐下,有事過了今日再提不遲。”

說罷,趙佑樾衝他使了個眼神。

趙佑楠是不怕他父親的,也從未考慮過要周全他的臉麵。他本也沒打算在今天這樣的家宴上鬨事,隻是那位侯夫人仗著大長公主殿下移居彆處,竟有挑事之意,他這便才要好好清算的。

如今既然兄長出言調和阻攔,這個麵子,他還是要給的。何況,妻兒還在。

目光瞥見坐在他身邊的妻子,趙佑楠壓了下唇。心裡也知道,方才是他衝動魯莽了。她最怕這種吵架動粗的場麵,他實在不該當著她的麵鬨這一場。

可能是今日心情並不很好,又見那侯夫人又開始搬弄是非,便一時沒能壓住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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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佑楠給兄長麵子,此事暫且按下不提了。可那邊,小鄭氏卻沒打算就此作罷。

小鄭氏無端被扣上這麼大一頂戕害子嗣的帽子,且這些日子大長公主住在府上,她想鬨但侯爺卻不讓她鬨。她憋屈了這兩個月,如今好不易大長公主走了,難道還要她繼續忍氣吞聲嗎?

於是小鄭氏就近乎瘋魔了一般,嘶啞著嗓子哭吼道:“你們兩個,未婚行苟且之事,做儘了齷齪。要生孩子了,瞞不了了,就設局來害我……”

趙佑楠側身對妻子說:“你帶墩哥兒先回去。”

趙佑楠做不到彆人指著他鼻子罵了他還能委屈求和無動於衷,哪怕是顧著妻子,他已經退讓很多了,但也做不到在這種事情上讓一個隻會勾引自己姐夫的賤婦占口舌之快。所以,他能周全的做法就是,讓妻子和兒子避開這場針鋒。

柳香有些怕,不太想麵對這種場合。但今天逃不過這場的話,她也不想丟他一個人在這兒,她想和他一起麵對。

柳香搖頭:“讓錢嬤嬤和乳娘抱墩哥兒回去吧,我留下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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