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068章√(1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1298 字 4個月前

趙佑楠此話說的雖含蓄, 但其實也很直白,心裡懂的人都懂。所以,一時間, 有在傍晚時背地裡取笑過柳香的人,這會子聽了這話後, 就很不自在了。

趙佑楠言儘於此, 點到即止,也並沒有再繼續扯著這個事不鬆口。他此行目的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他們兄弟二人,是何其的看重自己妻子,希望他們日後再想對盧氏、柳氏二人行奚落之詞時,再好好想想今日。

至於麵對麵的明著算賬,倒也沒有這個意思。

趙佑楠雖行事頗有些乖張,但也不會完全不給人留情麵。日後都是在京城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沒必要把這些圈中貴婦都得罪死。

所以, 接下來,趙佑楠也就沒再說什麼了,隻一心認真教妻子騎馬。

柳香是真的想學會騎馬,所以學得很投入。至於周遭投來的目光, 她也漸漸不那麼在意了。

至少此時此刻,她心裡還是很開心很快樂的。

趙佑樾性子不比弟弟,他做不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妻子摟摟抱抱這種事。所以,雖在教習時也很溫柔有耐心, 但畢竟顧及著所謂的“禮數”, 再有趙二夫妻的對比杵那兒, 自就顯得他對妻子疏遠冷淡不少。

盧氏心中是渴望自己的丈夫能對自己火熱一些的, 身為女子,其實她並不介意自己的夫婿在大庭廣眾下摟抱自己。她此行的目的,其實就是希望可以和丈夫培養一下感情的。

但顯然,好像是她多想了。

大爺就是大爺,他不是二郎,他永遠也做不來二郎對弟妹那樣。

盧氏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在丈夫耐心溫柔卻也克製疏離的教導下,認真的學著馬術。

馬場旁邊的一團黑暗裡,趙侯正負手嚴肅的立在一個小土丘上。夜幕之下,他臉色在淡淡月光的籠罩中,更顯陰沉。而此刻,正目不斜視怒視著馬場中心那對同騎一馬的一男一女。

他身側,小鄭氏也在。同樣和他望著一個方向,小鄭氏目光中帶有抑製不住的仇怨,還有嫉恨。

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未婚前就行不軌之事的,為什麼她卻如此見不得人,而那個柳氏,她不但能得一男嗣,她還能這般光明正大的立於眾人目光之下。而那些平素看她不起的婦人們,卻對柳氏笑臉相迎,給足了她臉麵。

論出身,她滎陽鄭氏,千年望族,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小戶人家嗎?論婦德,她雖婚前失了德行,可柳氏又好她到哪裡去?

為什麼!又憑什麼!

從前小鄭氏一直躲在家裡,不怎麼出門來看外麵的世界,所以,她還算比較安於現狀的。最多就是憎惡趙二害了她兩個孩子,遺憾自己膝下無子,且日後再不能生養。

但如今出來後,她方覺得,原來周旋在諸貴婦間,遊走在皇後及諸位宮中貴人前,是一件多麼令人向往的事。她沒有錯,她憑什麼要一直躲著?

沒有對比,還是容易安於現狀安守本分的。但一旦有了明顯的對比,小鄭氏便不能再滿足了。

哪怕身邊的這個男人多年來對她再好,再護著她,可一旦父子間有了對比,她心中便就生了點不甘來。

“侯爺,您瞧,那柳氏多得意,多囂張啊。”她言語間有酸意,“還有二郎,他可真是風流慣了的。雖說是夫妻,但畢竟不是在自家,如此傷風敗俗,侯爺您也不管管。”

趙侯聽到了,但卻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一時沒吭聲。

隻是怒視著前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震怒之意。

小鄭氏沒管他是不是答了自己的話,也不管他此刻是不是想聽這些,隻自顧自又說:“當年侯爺對我說,會一輩子愛惜我,嗬護我,我信了。可侯爺口中的愛惜、嗬護一輩子,難道就是藏我在家中嗎?我十多歲時嫁給你,到如今三十出頭,我又得到過什麼。”

她越說越委屈:“我得到的,就是滑了兩胎後再也不能受孕,我得到的,就是一輩子被你藏匿在家中,永遠不能在外人麵前抬起頭做人。即便今日,我來了這裡,侯爺您還是不準我出營帳半步。哪怕出來,也隻能在晚上,也隻能躲在人後。”

“這就是你承諾過的給我的幸福嗎?”

趙侯依舊沒說話,隻是臉色更難看了些。

小鄭氏揩了滾落在麵頰上的熱淚,目光暗暗變得更凶狠了些。緊接著,她不管不顧,直接越過前麵的趙侯,自己一個人往山丘下衝去。

趙侯見狀,一把拉住人。

“你乾什麼?”男人麵色凝重,質問的語氣也冷沉沉的。

小鄭氏有些被刺激得瘋掉了,用儘力氣去要推開拉住自己的這個男人。可她力氣哪有那麼大,任憑她怎麼掙紮,根本掙脫不了。

趙侯不是不清楚妻子心中的委屈,隻是,若是真當著這些人的麵去指責、怒馬那對夫妻無恥的話,那和把他臉也撕下來扔地上踩踏有什麼區彆?

恨自然是恨的,他恨不得能打斷逆子的腿。可他有理智,他不是衝動的人。

怕再不拉走妻子,她會真大哭大喊惹出禍端來。所以,趙侯也沒管她是不是不想走,直接就拉人進營帳去了。

篝火晚會一直鬨到了下半夜,不過,趙家兄弟夫妻四個卻沒撐到那麼晚,亥時左右就回去了。

可能因為睡前有運動的緣故,所以這一覺柳香睡得又沉又甜。昨夜差不多亥時正時洗漱完睡覺的,一直睡到次日一早卯時正。

醒來正好更衣洗漱一番,然後就跟著大嫂盧氏往皇後那裡去了。

不少勳貴人家的婦人,柳香昨兒就見過了。所以,這會子遇到,相互行了個禮,也算打過招呼了。

被趙佑楠昨兒一番行為震懾後,今天再見麵,柳香便沒有再聽到有人背地裡說她了。不過她想,人家可能還是瞧不上她的,隻是到底沒那麼猖狂了,不敢故意說給她聽了。說不定,三五成群時,關起門來照樣說。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柳香也是管不著的。

夫榮妻貴,本來在這群貴婦中,柳香仗著自己夫婿是侯門貴子、是禦賜的大將軍、是禦前紅人,就很威風了。再加上昨兒大家又見識到了趙二對自己媳婦的重視,所以,今兒再照麵時,不少人倒主動來找柳香說話,大有要和她結交的意思。

柳香知道自己夫婿並不喜歡結黨營私,且後宅其實也能牽連到朝堂,柳香還是比較慎重的。對那些刻意討好之人,隻是給了最基本的禮貌,但態度比較疏遠,並沒有要和她們深交的意思。

一來二去的,大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倒是沒有再繼續白費功夫了。

很快,皇後娘娘和諸位嬪妃都來齊了。

眾命婦起身,先給皇後和諸位娘娘行禮。然後皇後允坐,才又坐下來說話。

柳香儘量去做個鵪鶉,一行一止都跟著盧氏學,生怕自己做錯什麼。

皇後五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很好。臉上雖有了些歲月的痕跡,但眉眼儀態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姿色。皇後左右還坐有幾位妃子,柳香暗中悄悄觀察了下,覺得幾位妃嬪的位分應該都不低。

皇後目光稍稍掃了一圈,就注意到了趙侯夫人小鄭氏不在,於是笑著望過來問:“本宮沒記錯的話,趙侯夫人是隨行跟了過來的吧?怎麼,這會兒卻不見人?”

盧氏大方起身回話說:“回皇後娘娘的話,夫人昨夜受了些寒,今兒病倒了。”

“病倒了……”皇後口中輕輕念著,心想,倒是挺巧,但麵上還是關心問,“那可請了大夫去瞧?病可有大礙?”

盧氏又回說:“多謝皇後娘娘厚愛,公爹已經求了聖上有請了隨行禦醫去看過。說是不是大病,注意休息就好了。”

“不是大病就好。”皇後笑,又意味深長說,“這位侯夫人,許久都不見出門一趟。如今好不易跟著出來了,若真得了什麼重病,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盧氏知道皇後這是在故意譏諷侯夫人,一時沒答話。

跟過來的幾位娘娘也都心知肚明皇後這話何意,看似是在說趙侯夫人,其實是在暗指彆人。隻是那個人沒跟過來,不然的話,就憑皇後這脾氣,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羞辱她的機會的。

皇後也沒拘著眾人,意思著說了幾句後,就讓大家都退了。盧氏娘家嫂子也有跟過來,散了後,盧家夫人則拉著小姑要去說體己話。

盧氏知道嫂子要問什麼,左不過就是問她肚子有沒有動靜這事。她也想有動靜,可一直都沒動靜,她也沒法子。這些話聽多了,除了徒增煩惱外,也沒什麼用處。

盧氏不太想去,但畢竟是長嫂,顯然不去是不好的。所以,隻能扭頭匆匆和柳香說了幾句話,跟著自己嫂子走了。

盧氏一走,柳香心裡就沒底了。也不想去應酬那些夫人們,所以,柳香決定去老太太跟前孝敬。順便,再看看大長公主去。

正帶著丫鬟往老太太營帳去的途中,柳香麵前的路,卻被一個人擋住了。

擋住她去路的不是彆人,正是她如今的公爹烈英侯趙侯爺。說實話,柳香雖嫁來趙家有近一年的時間了,但從未和自己的這位公爹說過一句話。

平時她基本上看不到這位侯爺,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說話的機會。

她本就怕他,覺得他動輒就愛打人,到現在她都還能清晰記得當時二爺背上的傷勢。此番路被他堵了,又見他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柳香不免心中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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