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敬父親,目無長輩,曾多次氣極時與父親動手……這些也早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世人便都以為,趙家二郎是個脾氣衝動心中沒有半點成算的二世祖。
趙佑楠這些年來半真半假的鬨,倒是真糊弄住了聖上的眼睛。讓他以為,但凡他心中不爽,必然會不顧王法不留情麵,甚至殺人放火,也絲毫不猶豫。
趙佑樾狀似在品茶,但卻是手握杯壁思忖,思緒已經走遠了。
他眉心微微蹙了下後,又望向一旁弟弟說:“不過,怕你還是得鬨一場,隻是彆鬨得太過就行。”
趙佑楠也正是這樣想的,他點頭:“我明白。”
既然聖上覺得他是這樣的人,那便就繼續演給他看好了。隻是,不會如他所願,真打死鄭則平,鬨出沒必要的麻煩來。
不過趙佑楠也真的是早看這鄭氏右軍的人不爽了,如今趁機打鄭則平一頓,他也能稍稍解點氣。
鄭則平雖也是武將,但和趙佑楠這種常年沙場裡滾出來的大將比,他自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趙佑楠有心想打他,他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挨了一頓打的鄭則平又頂著一身傷跑進宮去告狀,聖上特意喊了禦醫來給他看傷,聽說不過隻是些皮外傷並不傷及根本後,聖上心裡多少也還是有些失望的。
“你也好意思到朕禦前來哭著告狀。”聖上臉上的嫌棄之色藏都藏不住,隻斜睨著鄭則平,“你年紀比他大,軍齡比他多,怎麼就能被他一個晚輩打的手都還不了。”
鄭則平覺得自己很是冤枉:“那小子出了名的手段殘暴心狠手辣,臣可是對他手下留情了的,他倒好,是起了殺臣之心的。虧得臣機警,逮準機會就逃了,否則的話,臣這會兒多半是已經死了。”
聖上冷哼一聲,很是不以為意。心想,你這會兒死了倒是好辦。
“你可得了,自己學藝不精就是學藝不精,還給自己找什麼借口?朕看你是白吃了這些年的飯,你還好意思到朕跟前來哭。便是叫了趙二郎過來,朕也不會罵他一句。你快回去吧,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鄭則平隻能道:“那臣告退。”
鄭則平才走,聖上正在為事情沒有按著他設想的方向走而生氣,外麵小太監就小跑進來稟告說:“聖上,玉嬪娘娘來了。”
“玉嬪?”聖上倒是有些吃驚。
玉嬪做了他女人,被他冊封為嬪妃後,平時幾乎是呆在她自己的關雎宮不出來的。偶爾他去她宮裡坐坐,她也是神色不冷不熱的,並不多給他情麵。
今兒倒是稀奇,竟自己跑到他的勤政殿來了。
男人總是要對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更珍惜一些,所以,聽說是玉嬪來了後,聖上立馬重新收拾了心情,更是整了整自己玄色龍袍後,這才說:“快讓玉嬪進來。”
玉嬪是衡陽王的母妃,娘家是衡陽林氏。娘家在沒落以前,也是木匠世家,甚至她自己、她兒子衡陽王,多少都會些木工活的。
這些年來,宮裡甚至是京城裡,都流傳什麼木雕風,但其實玉嬪是瞧不上的。她真正感興趣的,自然是能做出一手好木活的女子。
所以今兒來,也是因聽說了趙家二奶奶的事跡後,想求聖上準趙二奶奶入宮讓她瞧瞧的。
這位趙二奶奶,她有聽衡兒提過。之前就知道她木工手藝非凡,在年初木工選拔賽中,她是以第一的名次考入的木林院,機緣巧合之下,她也見過她做出來的成品。
當時隻一眼,她便喜歡上了。
擁有這樣一雙巧手的一個妙人,聽說不過才雙十之年。這樣的人,若她不見一麵,不結交一回,怕是此生都會留下遺憾。
所以,便是心中對聖上再有積怨,為了這樣一個人,她也能暫時放下一回尊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