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2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0612 字 4個月前

“我是來報名當學徒的。”張勁鬆雖是在回柳香的話,但目光視線卻是落在一旁盧秀慧身上的。

柳香意味深長瞥了他一眼,笑著繼續說:“可是張五爺,我們張貼在外麵的告示上寫的很清楚,當學徒是有年紀要求的,張五爺顯然不符合。而且,張五爺如今是有功名在身的,聽說明年春時也要參加春闈考試的,現在可正是好好讀書的最關鍵時刻。”

“又怎麼會想著……這個時候來當學徒?”這裡,柳香有些明知故問了。

張勁鬆還是先看了眼盧秀慧,然後才回答的柳香問題。

他說:“我考功名就是想報效朝廷的,而朝廷重視這方麵。來年春闈的考題,想來也會出有關這方麵的題目。我過來,是想切身體會一下,來年考卷上就算考到,也正好有這個經驗。”

柳香心想,他倒是會找借口。這一一個借口,還真讓人不好拒絕。

不過,明知道人家是衝誰來的,柳香也不擅做主張替秀慧姐姐做主,隻是把這個難題交給她去了。盧秀慧倒也大方,並沒有扭捏的不讓他來,聞聲隻笑著和他說:“張公子能有這樣的誌向,是很好的。隻是,我們鋪子也有鋪子的規矩,規矩不能改。”

正當張勁鬆麵上立即閃過失望和難過的神情時,盧秀慧倒也不忍心,又繼續說:“雖然你不能來當學徒,但我們打開門做生意,求的就是一個和氣。日後你若是想請教有關木工方麵的學問,我想,你大可以來請教,香兒也定會不吝嗇的把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張勁鬆想當學徒自然是假的,所以,見有機會可以常來,他倒也退了一步。

“好,多謝盧娘子。”說罷,他文雅的拱手朝盧秀慧作了揖,然後又轉向柳香,“也多謝聞喜縣主。”

如今鋪子裡正忙,張勁鬆倒挺上道,還沒等柳香盧秀慧二人繼續說什麼呢,他像是怕自己會被客氣的請走一樣,立即自己主動去幫忙了。

柳香意味深長朝一旁盧秀慧望了眼,雙眼滿含一種“我懂了”的笑意。盧秀慧則沒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抬手捏捏她耳朵,然後說:“還有這些人在呢,趕緊繼續忙起來吧。今兒這事一定要敲定了,這幾日都在選人,時間耽誤得太久。再這樣拖拖拉拉下去,咱們生意還要不要繼續做了。”

論木工手藝活,柳香在行。但論做生意,柳香肯定是不如盧秀慧的。所以,聽她這樣說,柳香立馬又認真起來。

到了傍晚時分趙佑楠過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堂裡來回跑忙碌著的張勁鬆。

前些日子盧家的事,他自然是聽說了的。那盧家大爺盧仕勤對他兄長的做法十分有意見,所以,故意找了個比他兄長年輕且家事也很不錯的兒郎,打算配給自己妹妹。

但應該是盧娘子並沒有這個意向,所以後來這事漸漸就沒什麼水花了。他有問過妻子,不過她說他和大哥是一夥的,偏不告訴他。但凡有關大嫂的一切事,她都瞞得緊緊的,而且還一再警告敲打過他,讓他不許差人去暗中打聽她秀慧姐姐的事。

雖他也想兄嫂能再早日和好,不過,既是答應了妻子,這件事他還是能做到的。何況,老大都不急,他急什麼?

如今倒是好,這位伯爵府的張家五爺都獻殷勤獻到這裡了,他倒想看看,老大還急不急。

不過隻是一個眼神的功夫,趙佑楠心中就閃過了這麼多念頭。負手穩步踱入大堂後,趙佑楠並沒理會張勁鬆,也沒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問了一個打雜的小夥計,問他妻子現在在哪兒。

晚上一起乘車回去時,趙佑楠問她:“那我張五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鋪子裡的三兒說,他現在在你們鋪裡乾活?”

旁的事上,柳香從不瞞著他什麼。不過,這件事上,柳香卻是對他隻字不言。

“你打聽這個乾什麼?”柳香蹙眉很是警惕的看著他,“你這幾日常常往紫玉閣跑,我很難信任你。”柳香滿眼的戒備,“誰知道你會不會轉頭就去告訴大爺去。”

趙佑楠頭疼,無奈笑著說:“我去紫玉閣,是找大哥談公務的。事實上,他如今更不願意我在他麵前提起大嫂來。再說,如今論起親疏來,難道不是你比大哥對我來說更親嗎?你不讓我說的事,我既答應了你,就絕不會說。”

無疑,這幾句話說的柳香心裡很舒服。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說好了不告訴他,就是不告訴。

於是柳香回他道:“可我也向秀慧姐姐保證了,有關她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說。你對我信守承諾,我也得對她信守承諾,對的吧?”

趙佑楠聳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他故意有點孩子氣的回她。

不過張勁鬆已經去過精匠坊的事,倒也不必從弟弟趙佑楠這邊知道,早在張勁鬆走到精匠坊門口時,就有人來告訴過他了。趙佑樾雖然嘴上說沒什麼,那是人家的事,挺好的。

但,等彙報的人一出去,他立即停住了練字的筆。方才手指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原本好好的一副字,竟成了這個樣子。

趙佑樾將筆往一旁一扔,垂眸望著那張大字,怔愣片刻後,紙被他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如今,竟是連練字都不能讓他平心靜氣了。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初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他態度是很堅定的。當時他覺得,他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他不會後悔。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她日後二嫁能夠嫁一個可以給她幸福的郎君。

而如今,這位伯爵府的張五爺,論各方麵,都很好,可以說二人很般配。但不知為什麼,當他知道盧家有這個意思的時候,他本能的想去阻止。

他竟不願。

他不願……如今不願,又有什麼意義?

犄角旮旯放著一本書,趙佑樾知道哪兒藏著本什麼樣的書。所以,當一個念頭閃過後,他下意識便側頭朝那邊看去。

這本書是那日二郎帶過來扔給他的,他什麼話也沒說找他談完公事臨走前,直接扔給了他。他是等他走了後,好奇翻開了來看,這才知道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的。

如今這樣的書應該都算是**,他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書還很厚,書裡有圖有字,描繪的,儘是些男男女女那方麵的事。

最初翻開後隻掃了眼,就蹙著眉心隨便扔下了。前幾日,倒有想過要不要試著撿起來看一看,但一想到書上的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麵時,他興趣就大減。

可今天,他倒是很想鼓足勇氣去翻閱一番。他從前也有想過要去克服自己的這種心理,但嘗試過見不行後,他便也沒再為難自己。

他既給不了人幸福,自也不會自私的圈著她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讓她日後幾十年都一直守活寡。既然給不了人家想要的,他便大方和離讓人走就是。

但現在……人是放了,卻始終舍不得。

他已經在極力去忍著不想與她有關的任何事了,但不知何時開始,他的自製力竟也能差到這種地步。從前,隻要他想聚精會神去專注一件事,他便就能做到。可如今,無論做任何事,總偶爾會有走神的時候。

或想從前一家三口的日子,或胡思亂想著日後她再嫁又得子得女兒女雙全一家和美的日子。總能胡亂想到這些,令他做任何事,都不能徹底的靜下心來。

趙佑楠自己也知道,能解決目前尷尬處境的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他徹底擺脫掉那個心理陰影,可以給她正常的夫妻生活。

從前他並沒想刻意去逼自己,但如今,他卻是想去試試。

趙佑樾朝那處角落走去,彎腰撿起了那日被他隨手扔在這裡的書。

精匠坊漸漸步入了正軌,柳香選的幾個學徒中,有對這門手藝一竅不通的,完全零基礎入行。另外也有幾個,他們自己家本身也是開木匠鋪的,想讓孩子到柳香這兒來拜師學藝。

像後者這種,學了手藝後,日後還是要回去的。所以,對這類學徒柳香會藏點私,並不會傾囊相授。

不過,後者這種年紀大些,本身自己也有些木工基礎在。所以,來了鋪裡後,可以邊乾活邊學習,是能夠從一來就是開始為鋪子創收利益的。

這樣的話,鋪子至少能維持日常的運轉,不至於缺了柳香一個後,就沒人乾活了。

盧秀慧除了是合夥東家外,也算是鋪子裡的大掌櫃。鋪子裡有聘請一個專門打理雜物的掌櫃,平時鋪裡一應大事小情這位掌櫃掌握了後,是日日都需要到盧秀慧跟前來彙報的。

而盧秀慧,除了需要事事都知情把握外,更多的時間,她其實是和那些學徒們呆一起的。柳香不在時,都是她和這些學徒們一起乾活。

這日張勁鬆過來幫忙,恰好趙佑樾下值時路過精匠坊,一撩車簾,就恰好望見精匠坊門庭下,妻子(前妻)正與那張五爺笑著說話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