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80年代極品小叔1》(2 / 2)

等同學們鬨得差不多了,外麵鐺鐺的敲鐘聲響起,老師才慢吞吞說:“做不完作業的,罰抄目前所學課本一遍。”

現在是四月三十號,農曆不過才三月中旬,卻已經開課三個月了。

他們已經是初二畢業班的學生,七月份就要參加中考,這次放一次七天農忙節,畢業班的老師們都愁壞了,就擔心影響到孩子們學習成績。

自從七七年恢複了高考,今年又將更多中專學校名額下放到鄉鎮中學裡來,學校裡幾乎人人都磨拳擦掌想要大乾一場。

當然,扯這些就有點遠了,因為種種原因,剛過完年還沒過元宵,學校裡就拉起了補課大旗,各科老師火急火燎將教科書都已經過完了,已經進入熱火朝天的複習階段。

換言之,罰抄課本,就是抄整本的代數及幾何,這如何得了?

教室裡頓時“哀鴻遍野”,黑心老師嘴角噙著心滿意足的微笑率先離開了教室。

還有最後一堂班會課就要放長假了,學校裡空氣都仿佛被這些學生娃們帶得躁動起來。

沒有擔任任何班級班主任職務的樓嵐帶上幾本書,裝好厚厚一疊要帶回去批改的課堂測試卷,鎖好自己辦公抽屜,確定沒有遺漏的東西,這才與辦公室裡其他幾個還沒走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回宿舍裝上積攢了一周的臟衣服及被套床單枕套枕巾等物,包袱款款騎上半舊卻擦洗得蹭亮的二八杠,晃晃悠悠出了學校。

路過鎮上唯一的百貨商店時,樓嵐想著上個周末淑芬隨口抱怨雙手開裂,想了想,停下自行車,拎著包進了百貨商店。

打著心疼母親腳上開裂的旗號,很順利地從一號備胎那裡免費拿到好幾盒百雀羚。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老道理,樓嵐又順便拐彎去二號備胎處“恰好路過”,推辭不過“被迫”收了個全新黑皮筆記本。

從百貨商店出來後,樓嵐不急著回去,反而又去糧站那邊送了三號備胎一個“自己舍不得用”的黑皮筆記本,喜歡寫詩的年輕女孩兒羞怯又歡喜,偷偷背著親爹給樓嵐裝了圓滾滾一小布袋的白淨麵粉及一布兜的掛麵。

“曉雯,你給我這些做什麼,被你家人知道了,肯定要挨罵。”

“樓老師,這些都是我特意留下來的,才不會挨罵,我也沒彆的東西了,希望你不要嫌棄我拿的東西太粗俗。”

溫文爾雅的老師擔心自己拒絕了真會讓女孩誤會自己嫌棄她粗俗,隻得無奈一笑,苦笑連連地被迫收下了。

“樓老師,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寫首詩啊?上次你念給我聽的那首我都會背了。”

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女孩眼睛亮晶晶的,長著些許雀斑的臉蛋都顯出幾分可愛來。

然而溫和的年輕老師並不動容,反而謙虛地表示自己的詩上不得台麵,“我就是個普通的數學老師。”

留下親手筆跡這種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應付完三號,忙碌的樓老師不再逗留,帶著一分錢也沒花就得來的幾盒百雀羚,兩兜麵粉掛麵,騎著自行車按著鈴鐺,丁零零輕巧從容地穿過街道。

幾分鐘後,從東南邊的出街口離開小鎮,駛上顛簸的黃泥馬路。

騎行到半路的矮子坡時,樓嵐手裡的百雀羚少了一盒,自行車後車座上多了一大塊油脂充沛的豬肉。

爬完坡,站在高處後身望去,還能瞧見賣豬肉的鋪子外麵站著個紮麻花辮,身材粗壯的矮個姑娘墊著腳眼巴巴朝上麵張望。

重新騎上車,樓嵐感受著車後座上的重量,忽而眺望著前方沉沉一歎:【係統,我其實不想這樣的。】

係統安靜如雞,懶得理他。

樓嵐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躥出去一大截,被凹凸不平的路麵顛得哐哐響。

空氣裡殘存著還沒散去的聲音,隱約可見幾分堅毅決絕:“下次我一定控製住!”

說好了要控製住自己的樓嵐很快進了六大隊,路邊不少乾活的人遠遠看見他回來,都會站起身笑著嗓門洪亮地打招呼。

樓嵐絲毫不因為自己端了鐵飯碗而看不起誰,一如往常地笑著一一回應。

一路笑談著回了家,家裡人知道他今天下午要回來,樓老太早早就在家熬著糖水等著他了,兩個年紀小的雙胞胎侄女聞著甜味兒,含著手指頭留在家裡不肯出去玩兒,就想著能跟著小叔屁股後頭,指不定能喝到一口糖水。

樓嵐剛到家,還沒停好自行車,坐在院子裡柿子樹下納鞋底的樓老太就麻溜地拍拍衣服站起身,去廚房給他舀糖水。

“媽,你給我熬這個乾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樓嵐無奈地端著糖水碗,為難地看著一身臟兮兮,個頭瘦巴矮小,正眼巴巴望著他的兩個侄女,“還是給花花朵朵喝吧,我都是大人了。”

樓老太不樂意了,拉長著臉揮手趕兩個餓死鬼投胎的孫女,“去去去,沒禮貌!盯著小叔做什麼!還不快出去找你們大姐玩!”

樓老大結婚八年了,到現在也才生出三個女孩兒,很不得樓老太喜歡,對待三個孫女,她自然也很不待見。

兩個小女孩兒知道奶奶不喜歡她們,被樓老太這麼一吼,怕怕地縮著脖子往旁邊牆角躲,偏偏又因為年紀小,受不住糖水的吸引,舍不得真的離開。

樓嵐看得不落忍,去廚房裡拿了兩個碗出來,給兩個小侄女一個分了一小碗,然後給兩個女孩兒看:“小叔跟你們一樣多,有好東西,咱們三個平分。”

所以以後有了好東西,一定要記得跟小叔平分知道不?

樓老太不喜歡大兒子一家,可對有出息又孝順懂事的小兒子卻疼到了心口裡。

見到這畫麵,又是心疼糖水又是覺得小兒子果然心善,隻能嘴上沒好氣地抱怨:“就你會心軟,給她們喝簡直就是糟蹋好東西!”

還不等說完,就見小兒子自己小小的喝了一口,剩下一多半就直接喂到了她嘴邊。

樓嵐少見地笑出一排白牙,狹長的眼眸彎成兩道月牙,俊俏白淨的臉上平白多了幾分傻氣:“娘,你喝。”

兒子是讀書人,很講究。

自從上學開闊了見識後,就堅決不再喊她“娘”,而是喊“媽”、“母親”。

隻有偶爾表達親近的撒嬌時,才會像小時候那樣傻裡傻氣地喊她“娘”。

也因此,哪怕小兒子已經二十八快三十了,每次一聽他喊“娘”,樓老太隻覺得自己心都要化成糖水了,自然什麼都願意順著他依著他。

“好好好,娘喝!你大哥昨晚去水庫邊上摸了條草魚回來,晚上娘給你做紅燒魚!”

“還有你喜歡吃的糖雞蛋,這幾天母雞下的蛋娘都給你攢著。”

“最近在學校辛苦了吧?看這臉,都瘦了......”

喝了糖水嘴甜心也甜的樓老太哪裡知道,這所謂的親昵的稱呼,不過是她精明的小兒子根據理智計劃,特意用時間一點點給她心理暗示潛移默化出來的。

五歲的花花跟朵朵仰著小腦袋,滿臉羨慕地望著小叔,內心充滿了敬佩與向往。

――隻有小叔才能讓可怕的奶奶變成愛笑的奶奶,真厲害!

小青山上,八歲的小姑娘剛發現眼前世界突變,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腳下一空,滾到被莊稼漢掏得又深又乾淨的耕地排水溝裡,摔得頭暈目眩,胸膛裡一口氣堵著差點沒上得來。

躺在溝底,望著許久未見的乾淨天空,樓蓮懷著複雜的心情接受了自己真的重生回小時候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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