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S《邊疆知青8》(1 / 2)

草原上但凡出現乾旱,就是整個生態圈的動蕩。

植被的缺失,讓食草動物銳減。失去了豐富食物來源的食肉動物就會向人類聚集地探尋食物。

草原上最大的獵食動物就是狼群。

沒想到安茴不是不知道沙塵暴要來,而是為了給李海洋送消息。

看來她也是知道李海洋狀態不對,希望能儘量給他找到突破灰暗小世界的機會,甚至看見能夠重新為之努力奮鬥的曙光。

樓嵐對長得纖細的安茴另眼相看。

有這個機會,當然是要去參加的。

彆覺得打狼就是樁辛苦活兒,要不是有安茴這個“內部人士”緊趕慢趕地趕回來給他們報信,再晚一點,等大家都聽到消息的時候,恐怕狼都打完了開始分皮子、肉了。

辛苦歸辛苦,可要是表現得好,說不定就能被選中調去其它崗位,比如說農場,再不濟去壩上林場裡巡邏也行啊。

再會想一點,想象一下自己木倉法神準,一下子就被部隊給看上,破例要了去,那可就成了吃皇糧的軍人了。

總之怎麼說都比呆在這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種樹來得強。

這些道理李海洋當然明白,被鐘援朝興致勃勃扯出來坐在樹根墩子上坐下,整個人都震懵了,愣愣地聽著安茴低聲說著舟子湖那邊的情況。

“這次主要是集結一部分老手......主力是牧民......有十四師那邊派過來的......”

不多時,整個知青點都知道樓嵐李海洋要去舟子湖那邊打狼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可這事兒靠的是手上的真功夫,再嫉妒如祖光全這樣的人,也沒轍。

想把事兒給攛掇壞的話,周圍這麼多人,祖光全眼珠子一轉就放棄了這個損人又害己的想法。

——他敢保證,自己還沒真動手,就得被發現苗頭的四個男同誌按著狂揍一頓。

誰叫他在知青點沒一份經得起考驗的革命友誼呢。

中午為表慶祝,多了份葷菜,平時清湯寡水加了野菜的稀飯也換成了乾撈雜糧飯。

有了新的盼頭,李海洋也心情激蕩,雖然還是那麼沉默寡言,眼睛裡卻有光。

誰也不能保證安茴回來報信的這段時間裡有多少同樣提前得到消息地人瘋狂往那邊趕,李海洋十分急躁,樓嵐也不是拖拉的性子。

飯後沙塵暴已經過去,隻有彌漫在空氣裡的黃沙讓人呼吸難受,偶有一陣大風,倒也不礙事。

李海洋跟樓嵐商量了一下,乾脆午飯過後簡單地收拾東西,這就立刻出發。

兩人是為自己的前程奔波,知青點其它人在沙塵暴結束後還要繼續種樹,兩人也不好意思帶走知青點唯一的馬匹。

好在安茴也要回地質隊,正好三人可以一起。

比起人際關係幾近於無的李海洋,對新環境全然陌生的樓嵐,經常在外跟著地質隊奔波的安茴顯然更清楚在外行走時要如何為自己尋方便。

今天回來也是抽空,時間很緊,據她說隊裡最近在某處有重要任務,能給她的總共隻有一天假,包括來回。

昨晚下班後安茴就立刻出發,搭了往這個方向的卡車,晚上又趕了半宿的路,中途在一位少數民族老鄉家裡歇了兩個小時後繼續步行。

說來輕飄飄,其中艱難,單隻想一想,就能體會一二。

李海洋眼眶微紅,啞著嗓子跟安茴說了聲謝謝。

畢竟安茴趕回來之前可不知道還有樓嵐,這麼不辭辛苦地奔波,隻是為了讓他抓住機遇擺脫困境。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份心意,他李海洋一輩子都記在心裡,永不敢忘。

因為心裡有盼頭,奔向盼頭的路上再苦再累也入不了心。

頂著黃沙步行數百裡穿過沙漠邊沿,緊趕慢趕,三人終於在半夜的時候抵達舟子湖。

隨是半夜,舟子湖卻很熱鬨。正如之前擔憂的那樣,許多得知消息的人都迫不及待從四麵八方連夜趕了過來。

好在安茴有點兒門路,來之前就打聽好了詳情,不至於讓李海洋跟樓嵐像外麵絕大部分人那樣如同無頭蒼蠅,抵達後還要到處詢問。

直接帶著二人去找了相關人員,之後就是發木倉,讓兩人施展伸手。

李海洋很激動,端著木倉都在劇烈顫抖,看得人擔心。

“李大哥,你是老前輩,可要給我帶個好頭,我現在緊張得很,都想往湖裡跳下去遊兩圈。”

樓嵐往他身邊湊,掩飾性地說到,一派求安慰的可憐樣兒。

人是很複雜的生物,比方說緊張這種情緒。如果身邊有更緊張的人,年紀大一點,當慣了領頭羊的人就會下意識生出一股“必須帶好頭”的責任感。

李海洋自閉歸自閉,在紅星坡知青點的日子裡,依舊在負責地做著“領頭羊”的工作。

看天氣,出工與否,何時收工,種多少樹苗,如何種,等,都是他在用行動帶著其他人。

果然,十幾歲長得好,性子也好的後輩頂不住壓力,向他吐露緊張的心情後,李海洋深吸一口氣,安撫地看了一眼樓嵐,粗啞著聲音說:“沒事,穩住,就當是夜裡打兔子。”

難得說一句這麼長的話。

半夜的戈壁灘哪怕天空再薄再透再亮,也比不上白日,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挑戰。

樓嵐他們最近卻沒少大半夜地出去打獵,所以摒棄周遭的一切後,手上隻有木倉,眼裡隻有遠處的靶子,心裡也隻有“擊中它”這一個念頭,木倉聲一響,正中紅心。

“喲,木倉法不錯啊,行,領了袖章到那邊去登記。”負責篩選木倉手的綠軍衣給兩人分發了紅色袖章,這就是被選中了。

附近有沒適應夜色開木倉,發揮失常被刷下去的人滿是羨慕,卻不得不落寞地轉身離開。

“你們之後跟著大部隊一起行動,一定要注意安全。”安茴必須立刻趕回隊裡,臨行前叮囑二人。

被選中後,李海洋臉上可說是紅光滿麵,真的帶光,光是從眼睛裡浸出來的,顫抖著手臂雙手緊緊握著安茴再三道謝。

樓嵐問她地質隊距離舟子湖遠不遠,一個人趕路是否可行,“剛才我問過了,大部隊至少還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集結完畢,我方向感不錯,走一次就能把路線記住,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一個女孩子在半夜的戈壁灘上行走,特彆是安茴生得纖細,若是不笑,眉眼間甚至有種丁香一樣的憂愁。

安茴笑了。

她笑的時候,又如北漠不畏風沙,仗劍走天涯的女俠,眉眼舒展間,自有一股飛揚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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