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Y《和親公主2》互市與歲貢……(1 / 2)

中原自古便有男方以雙雁提親。

漠北王庭雖是遊牧民族建立的政權,可目前的王室卻是三百多年前被迫北遷的一支王侯軍隊,經過這兩百來年與當地一支善滋莫族混居結親,逐步形成的。

該王侯因諸多原因,並不執著於血脈正統純粹,三百年來徹底融入了這片草原雪山,隻留下了一個“樓”為氏,始終傳承下來。

因本身帶來的知識與經驗,樓氏日益壯大,因總被其他野心勃勃的部族當作“外來人”欺負,樓氏越挨打越強大,最後到了樓嵐這一代,終於一舉揮戈征討草原,順利統一了漠北諸部,建立了首個北方統一政權。

既是本身有家族傳承可追溯,樓嵐少不得也該遵守一下家族傳承風俗,提前準備一二。

打了一雙活雁歸來,樓嵐吩咐阿奴帶下去好生照料,“翅上有傷,也去找醫師拿藥包紮一下。”

伺候的瘦小阿奴唯唯應下,小心翼翼地抱著兩隻撲騰的大雁下去了。

另有阿奴送上茶飲,樓嵐且剛坐下歇口氣,帳外就來了個高頭大馬的男子,掀了帳簾埋頭剛鑽進來,就風風火火問:“阿嵐,驛站斥候來報,說是送親隊伍明日就要到了,咱們是直接掀桌宰人還是怎樣?”

來人名喚樓闊,是原主關係最要好的五堂兄。

樓闊母親是位剽悍的善滋莫族人,原主二伯一心想要把兒子培養成謙謙君子,誰知最後養成這樣一位虎背熊腰熱衷乾架的傻大個。

見到來人,樓嵐失笑,“怎就急成這樣?再說了,男人間的事,如何就能牽扯到無辜女子身上?”

原劇情中,原主野心勃勃,自是早就下決斷,和親公主送到後,直接被軟禁起來。名上是成親了,轉頭卻以不滿嫁妝為由,讓梁國戰戰兢兢再送了許多工匠食鹽種子糧食等物。

轉年,剛度過春耕,漠北鐵騎便再次揮師南下,名上的妻子,那位抵達漠北後連王庭都未去過,連夫君麵都沒見過第二回的和親公主也被他親自殺來祭旗,以此鼓舞士氣。

至於眼前這位一心一意認定堂弟還是以前那個跟自己一起在草原上打滾挖鬆鼠的傻大個,也在替原主南征北戰踏滅五國成就霸業後,以“功高震主藐視王權”為由,隨意設計除去了。

樓闊是個不愛動腦子的人,性子裡還有些大男子主義。

此時聞聽信任的聰明堂弟如此說,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遂一掀袍角往矮桌邊隨意一坐,罵了聲娘希匹的,“那梁國真是窩囊!被咱們打怕了就火急火燎給送女人來,啐!”

末了還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說風就是雨,立場轉得比誰都快,就像剛才大大咧咧對個無辜女子喊打喊殺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樓嵐隨意應和:“以我們才更要打它。”

這話樓闊愛聽,拍矮桌哈哈大笑,神情愈發振奮,酒水也不喝了,剛坐下就又站起身,把腰刀說自己現在就去騎兵營監督他們訓練。

第二日下午,臨近傍晚時,曆經一個多月跋山涉水橫穿沙漠戈壁而來的梁國送親隊伍抵達,樓嵐並未親自出現,而是派了隨行文臣依照原計劃,將送親隊伍扣下,並再三挑剔嫁妝及送親儀仗等,言明梁國不誠。

一把花白胡須,麵相文雅的老臣用最和善的神態,說著最野蠻地話:“趙天使,王將軍,非是我等不念故國舊情,實乃大王性子剛烈,最見不得被人輕賤怠慢。您二位瞧瞧著隨行送來的儀仗,可有哪一點像是重視的意思?梁國求和之心,不誠啊!”

作為集軍權政權於一體的漠北王,直言感覺受到了怠慢,梁國一日不表示誠意,他這邊就一日不會舉行成親大禮。

這讓先遣使者以及送親的王將軍滿心惶恐,深怕這群野蠻人不講德行,要求得不到滿足就直接掀桌宰人。

為了小命要緊,使者跟王將軍稍作商議,而後就立即傳了消息回去,在折子裡兩人也多有言語美化,頻頻言道漠北王有心要以王後之禮迎親。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漠北竟是真有和親的意願,不想再打了。

梁國自是喜不自勝,哪裡會惱怒漠北的得寸進尺,反而滿朝上下都急急再派人來,想要商討具體的“誠意”。

男人們“禮尚往來”之際,抵達漠北王帳在的營地後就被單獨帶走的清雅公主身邊隻留下一名貼身宮女屏錦,二人被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帶著一路穿過許多帳篷。

看周圍全是停下手上動作好奇張望圍觀的陌生異族人,再是努力撐胸脯要保護公主的屏錦也忍不住渾身顫栗,腳下軟綿綿的,膝蓋也直發軟。

那幾名男子一路上並不吭聲,隻是穿過一片草地與帳篷後,最終將二人帶到了靠近邊沿地帶的一處小帳篷前,略一拱手,粗聲粗氣說:“這裡是你二人的住處,有需要就去那邊掛藍旗的帳篷裡找阿朵娜,她負責安排你們。”

說罷,幾人也不等回應,一轉身就踩皮靴伴隨著彎刀碰撞軟盔的聲音迅速離開了。

等到人真的離開了,屏錦左右張望,發現這處帳篷位置挺不錯的,周圍並沒有靠得很近的,但附近也有零星的帳篷圍攏著,不至於她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叫一聲都沒人能聽到。

這讓她鬆了口氣,扶著公主受傷的左手掀開帳簾進去,一邊小聲抱怨:“這些蠻子真是粗鄙,還有那個什麼大王也是,好歹公主你也是......”

忽地一頓,屏錦轉了話題,想要努力說一點能讓人高興的話:“哎呀這帳篷居然布置得挺不錯的,外麵看起來小小的,裡麵卻也是五臟俱全。”

原以為這裡的帳篷跟以前在梁國時聽到的一樣,什麼隻有一層薄薄的布,裡麵的地上都是泥土,還有潮濕的草地或蟲蟻,若是遇到下雨,水更是能淹到人身上來。

到了冬日這樣的帳篷想要保暖,就要糊什麼牛糞馬糞的。

隻想一想,就沒有梁國貴女能忍受這樣的生活環境。

以在確送來漠北和親的公主被定為六公主後,可以說是滿朝文武但凡家裡有適齡女子的人家,就沒有不鬆口氣的。

可現下進了帳篷一看,才發現帳篷內外都有油光水滑整齊規整的皮毛遮擋,另外地上也鋪了一層厚實暄軟的地毯,靠角落的位置擺屏風,屏風後有用作洗漱的一應用具。

另外睡覺也並非直接睡著地上,而是擺了個矮腳床榻,床榻上有遮擋、防蟲的帳幔。

屏錦也並非刻意往好處說,而是這生活環境確實比她們想象的要好上不少。

清雅也鬆了口氣,“確實還不錯,看得出來應該是特意布置過的。屏錦,以後不要說那些話了,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到了這裡。”

無論那位漠北王是怎樣打算的,至少現在的遭遇,比預想中的要好一些。

再糟糕能糟到哪裡去?

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發鬢上的金簪,清雅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踱步熟悉起這個帳篷來。

左右不過隻有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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