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白池初說完將手裡的那團金線當著周姑娘的麵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狠狠地摁了兩下。“這不就踩了嗎?”
周姑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瞧著她,“你,你這是誣陷。”
“誰說的清呢?白二姑娘不也沒說清嗎?”白池初盯著周夏清,看著她那張不斷變化的臉說道,“我要是你,這節骨眼上我就不會出來,更不該惹事,今日周姑娘要是進去一趟衙門,看看你周家還想如何息事寧人。”
周夏清沒想到白池初動了真。
昨日發生了什麼事,周夏清並非不知道,今日出來也是替周夫人到胭脂鋪子裡急著提錢,周家的鋪子來向都是來路不光彩,隻能暗裡運行,這間胭脂鋪暗裡正是周家的產業。
誰知道剛到鋪子,就碰上了伯爵侯府的三姑娘,和白二姑娘。
如清歡所說,周夏清確實怕白二姑娘向林姑娘告狀。周家已同白家撕破了臉,萬萬不得再得罪了林家,如此一想,周夏清才先法製人</,讓白二姑娘背了鍋。
周夏清並非不怕事,最多就是蠢了些,怎麼都沒有料到白池初會來,此時見白池初站在門口,鐵了心要找她算賬,周夏清心頭越來越慌,一著急,對身邊的丫鬟遞了個眼色,提腳就往外衝。
這一衝胭脂鋪子前一團亂,恰好與長街對麵正在追逐的一路人馬撞了個正著。
白池初被對麵突然竄出來的姑娘,撞了個七葷八素,背心猛地撞在了牆上。
先是白婉淩一聲尖銳的,“大姐姐”
後是白清澤一聲擔心的,“池初。”
再後來是沈大公子一聲顫音,“表妹。”
白池初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還未哭出聲,倒是壓在她身上的姑娘先她一步哭了出來。
“對,對不起。”那姑娘手忙腳亂地從白池初身上爬起來,回頭瞧見了白清澤身上的官服,就似見到了救星,突然跑過去抱住了白清澤的腿,“官爺,救命!”
這一抱,白清澤瞬間被一群黑衣人圍堵的水泄不通。
白婉淩嚇的哆嗦,兩頭顧不過來,一頭擔心大哥,一頭又想將白池初拉到身邊來,可前麵一片刀光劍影,白婉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池初和沈大公子被重新逼到了胭脂鋪內,頓時急得大哭。
汴京城內從未有過這麼大的動靜。
如今太平盛世,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動手,麵對一波突如其來的刺客,府衙裡的人一時竟也抵擋不住,最後關頭還是二皇子帶著府兵趕了過來。
事情平息後,白婉淩頭一個衝進胭脂鋪裡找人,結果半個人影都未找到。
白池初和沈家大公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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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初在外被那姑娘一撞,腦子已經昏昏沉沉,後來又被沈暉成一路拽著進了胭脂鋪,也不知道進了哪個房間,一腳踩下去,她和沈暉成兩人便順著暗道裡的樓梯一路滾到了底。
白池初直接暈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暉成一張放大的臉。
“表妹。”沈暉成也不知道喚了她多久,直到喚到她醒才罷休。
白池初動了動,一股疼痛襲來,瞬間疼出了眼淚花兒,從小她就被白府的人護在手心裡長大,哪有這麼摔過,適才在上麵還能囂張的甩林姑娘鞭子,如今卻緊緊地抓住了沈暉成的手,撒起了嬌,“表哥,疼啊。”
聽到這軟塌塌的聲音,沈暉成心疼的手足無措。
“表妹先彆哭。”沈暉成就著袖子擦乾了白池初臉上的眼淚,邊擦邊關心地問道,“哪裡疼,我看看?”
沈暉成正準備扶她起來好生瞧瞧,對麵角落裡突然就扔出了一捆竹簡,砸在了二人跟前。
兩人嚇的不輕。
沈暉成壯著膽子上前,借著頭頂上木板縫隙裡的微微光線,隱約瞧清了對方的臉。
“安,安王爺?”沈暉成愣了,大抵沒想到自己滾下來這半天,居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個人。
安王起身,恰好站在了光線底下。
白池初也看到了。
白池初看著他,他也在看白池初。
安王淡淡一笑。
她倒是回回都不缺男人。